陽光擠開烏雲,驅趕走了下了幾天的雨,透過窗,給略顯冷清的走廊,帶去了絲絲暖意。
鳳城中醫院 ,下午三點二十一分
秋林華在手術室外等待著,妻子是剖腹產,危險係數高,雖然有些擔憂,但秋林華還是可以安靜的坐在長椅上的。李秀雨和秋林華的親戚朋友也陸續的趕來,和秋林華一起在手術室外靜靜地等待著。
另一邊,手術室內的情況卻不容樂觀。原本李秀雨在將嬰兒產出之後,隻需要將刀口縫合便可以順利結束這次手術,而且麻藥的時間也完全夠用。
但天不隨人願,意外還是發生了。在將嬰兒抱出後,本應縫合刀口的醫生卻發現李秀雨的卵巢有一些腫瘤,這會對李秀雨的身體造成很大影響,甚至於會導致今後無法生育。於是經過短時間的商討,醫生決定立刻切除,可肚子上的刀口還未縫合,而麻藥要打在後背上,手術前的麻藥的藥效也就要結束了,這也就意味著切除腫瘤需要無麻醉進行,可想而知這對李秀雨來說是異常痛苦的一次考驗。
五十多分鍾過去了,李秀雨遲遲沒有出來,室外眾人臉上無一不麵露擔憂,秋林華這時也站了起來,在手術室門前踱步,心中的擔憂也隨時間的流逝而增加著。這時秋林華的母親也趕到了手術室前。見兒子在手術室前來回踱步,便上前詢問情況。
“現在是什麼狀況,你媳婦還沒出來嗎?”秋母問道。
“已經進去五十多分鍾了,正常半小時左右就應該出來了。”秋林華急躁的回了一句,顯然是不太想說話。
秋母聽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麼,臉上也掛上了擔心的表情,低頭在想著什麼。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手術室門緩緩打開,一輛手術推車緩緩推了出來,麵色蒼白的李秀雨無力躺在上麵。眾人迎了上去,秋林華走到了床前,看著李秀雨的樣子,心疼的握了握她沒有血色的手。扭頭看向醫生,醫生也適時地將情況告訴了眾人,眾人在聽到差點有生命危險時,後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李秀雨的大姐、二姐和母親更是泣不成聲,圍在了李秀雨的周圍,擔心的看著她。
秋林華的母親沒有上前,而是急切地詢問孩子的狀況。喧鬧的眾人聽到秋母的話後也有意的安靜了下來,哭泣的幾人也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所有人都看向了醫生。在推車上的李秀雨也緊張了起來,無力的手也似是緊了緊,秋林華也將視線從李秀雨身上移開,看向了醫生。
醫生見安靜下了下來,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孩子平安,是個男孩,現在護士們在簡單做幾個檢查和記錄,過會就能抱回去了。”
醫生停頓了一下,李母見後急切地問道:“醫生,我女兒呢,她怎麼樣了?”身體也隨之靠前,握住了醫生的手,麵露濃濃的擔憂之色。
秋母也稍微湊前了一些,神情同樣緊張,可似乎和眾人同樣緊張的神情有些區別,似乎少了些擔心。
醫生拍了拍李母的手,隨後說道:“她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身體狀況也基本已經穩定,但是身體會虛弱一陣子。”眾人聽罷也齊齊鬆了口氣,李母和秋林華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了。秋母也舒了一口氣,似乎擔心的事情已經有了令她滿意的結果。
“之後呢醫生,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秋林華問道,神情明顯是放鬆了下來。
“病人現在還很虛弱,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所以病人需要靜養,另外不要給她一些精神上刺激。“說完話醫生便在眾人的感謝聲中離開了。
眾人在護士的帶領下推著李秀雨回到病房。
李母和李秀雨二姐是住在龍城的,天色已近傍晚,而鳳城與龍城雖相距不算遠,卻也要兩個小時左右。所以不得不離開了,李母在探望好女兒後又交代了秋林華幾句後,便與二姐離開了。後續眾人也陸陸續續的,在探望過李秀雨,又和秋林華寒暄了幾句後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秋母、秋林華和李秀雨三人。
秋母走到病床旁邊,對李秀雨說道:“在手術室外可擔心我了。”李秀雨聽到這前半句時,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但下半句卻讓她表情凝固在了臉上。“我擔心萬一你出事了,我還得花錢給我兒子娶媳婦。”(因為秋林華娶李秀雨時,李秀雨並沒有要彩禮)說完也不等黑著臉的秋林華說話,便以還要準備明天的大集(秋母和秋父是以趕集賣貨為主要生計)的理由,頭也沒回的走了。
“你就光看著?算了我餓了,你去給我買點吃吧。”李秀雨說道,聽不出情緒,隻是臉色又蒼白了一些。
聽到自己妻子的話秋林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隻回來個“好”。然後扭頭出了病房。
窗外的天空籠上了淡淡的“黑紗”,夜幕漸漸地降了下來,烏雲遮住了月亮,擋住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