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海在醫院再三告誡。
“兒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隻要把她送去盧俊那裏,這五百萬就歸我們了。”
徐天時點頭,把人約了出來。
房間裏,薑萊手中的杯子滑落墜地,玻璃破碎,茶水四濺。
水裏有東西!
“我是你姐。”
她撞倒瓷花瓶,靠在茶幾支撐身體,百密一疏,異樣的感覺在她身體內蔓延。
“反正沒有血緣關係。”
男人穿著西裝革履,眼神卻陰鷙衛生,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按在牆角,有點惋惜望著這張清冷明媚的臉。
“我也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把你讓出去。”
她冷著臉,沒想到他居然用了這種下流的手段。
“你瘋了。”
她抬腿向上猛踢,趁他吃痛推開,迅速抄起地上碎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
“再碰我,我就自己了斷。”
“別別別,別刮傷了自己。”他忍著痛停住腳步,事兒還沒成,她不能出事。
外麵大門有人守著,她跑不了。
“薑萊別傻了,五百萬,我們還不起的!你也不想被他活活打死吧。”
她隻是冷冰冰警惕著,“你們貪財,別拉上我。”
“愛錢有錯嗎,你不愛嗎!”
旋即他又換上溫和虛偽的笑意。
“五百萬欠款盧俊可以一筆勾銷,他那麼有錢,隨便分一杯羹,也夠我們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了,好姐姐你隻需要犧牲那麼一點點,陪他玩玩,我也是為你的將來考慮,你得工作多少年才能賺到這麼多的錢。”
“別過來!”
她碎瓷片刺進皮膚,鮮紅的血順著她光滑的脖頸流下。
徐天時張開雙臂擋在樓梯口,“我們商量好不好。”
“有病找醫生,滾。”薑萊抬腿,他下意識捂住下麵,卻正中她下懷,臉上挨了幾耳光。
“啊,別打臉!”
薑萊踢開他,緊握著瓷片,三步並一步跑下樓。
她手裏鮮血直流,血滴在木地板延伸到院子裏。
身後徐天時緊追不舍,薑萊坐進車裏反鎖。
“盧少在來的路上,不能讓她走了。”
黑色鐵門哐當關上。
保鏢拿著錘子蓄勢衝過去,徐天時站在雨裏歇斯底裏。
“薑萊!你現實一點,盧家我們得罪不起,你會坐牢的!”
“關你屁事。”
她倒車,油門踩到底,引擎的轟鳴逼退眾人。
她鬆開刹車,直接撞飛鐵門拐上馬路,衝進漫天雨幕裏。
身體裏奇怪的躁動讓她很難受,方向盤上滴著血。
她把車內空調開到最低,讓自己保持清醒,低溫讓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路邊看到的第一家診所,亮著燈。
“有人嗎?”
冬天的暴雨,凜冽寒氣不講情麵,見縫就鑽,她硬撐著身體使勁敲門,手指已然凍僵。
大雨淋濕她的衣服,長發也濕漉漉搭在肩上,她來不及穿鞋子,光著腳。
體力不支跌坐灰色水泥地上,不停輕咳。
一把深藍色的傘麵赫然出現,遮在她頭頂。
“你怎麼了?”
男人個子很高,西裝外套著黑色長風衣,長相斯文冷峻,手中的傘向她傾斜。
昏黃路燈下,他的身軀擋住了順著風飄進來的雨水。
時隔多年後,她仍記得這天自己的狼狽和男人的問候。
萬籟俱靜,瓢潑大雨中,隻剩他們兩個人看著對方。
“幫我。”
她仰頭,雨水沾在她的長睫毛,順著她的下巴淌進衣領,蒼白明媚的臉,還有細頸的殷紅血跡,雨中光影人影都支離破碎。
看清女人的模樣後,男人眼眸微微顫動,旋即偏頭,非禮勿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