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現實,所以做夢。
我做了許多夢,它們時常在深夜走進我的腦海,像嬉戲不停的孩童,也像沉默寡言的老者,但清一色的不懂人情世故。因為這些夢,時常帶給我悲傷和困惑。
終於,我在料理完“風箏基金”和“愛兒基金”的重組事務後病倒了。
在與Merry的一次短暫會麵之後,龍門書局最終放棄了愛兒基金的掌管權,卻與風箏基金難分瓜葛。雖然父親當年與龍門書局暗訂合約,法院判決給予約束,但時過境遷,容許Merry做好周全準備。
老馬哥希望以他堅定的軍人作風與龍門書局鬥爭到底,而我卻以沉默對待。
我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如果還存一絲幻想,那就是期望羅琳還能回到我的身邊。
如Merry對我說,隻需她動動手指,不管是女兒還是俄羅斯總統,都得看著她的臉色行事。
我知道她話裏的含義,正如當年父親深喑她唯利是圖的行事準則。如此秉持的態度,足以讓她相信在深陷愛情的人麵前屢試不爽。
但她錯了,包括我之後的表現更使她看錯了。
我深信父親的囑咐,“要像傻子一樣深藏智慧和情感,像瘋子一樣敢於跨越障礙”!
為了讓風箏基金從龍門書局中分割出來,我果斷地在協議上簽了字,盡管此時的風箏基金幾乎隻剩一具空殼。
在簽字協議後,Merry離席,喜上眉梢地看著我,對我說,念南秋的兒子果然還是傻子!
老馬哥和劉斌憤懣地看向我,以為我是被驢或者愛情之類的東西踢中了腦袋。
我沒有解釋,沒有反駁,麵帶笑容地離開了他們。
半年過後,我借助“愛情計劃”網絡平台,以愛兒基金和風箏基金,連同南秋出版社三大主體推出“作家圈造計劃”,建立以培育、征稿、改編、出版為一體的寫作體係,一時聲勢頓起,引來業內外圍觀,也吸引來不少投資人。
令我吃驚的是,丁家少爺竟然位列其中。
“浪蕩公子隻對金子感興趣!”他攜巨款朝我伸出援手時說道,
“恐怕又是你父親的主意。”我疑惑道,“是什麼讓你對它滿懷信心的?”
“老頭子說,愛可以收買一切,包括金子。”
我點了點頭,隨即將籌建孤兒學校赫然寫進圈造計劃之中。丁家少爺用了不到一分鍾的短暫猶豫便在計劃書上簽了字,隨後用不到五分鍾的思考道出籌建的啟動日期及注意事項。
“是什麼讓你如此果決?”我疑惑地看著他,
“你得問老馬哥才是!”他笑著說,
此時老馬哥伸著煙鬥看著我,眼裏盡是野蠻意味。
“看上去更像一個陷阱!”我感激地看向老馬哥的酒糟鼻。
“你父親早就叮囑過,要有自己的孤兒學校,要去幫助那些過早失去父愛母愛的孩子,愛兒基金隻用在救助孤兒上。不許浪費半分錢,不能吝嗇一分錢。”
“建在月光鎮如何?”我忐忑地說。
“孩子,建在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光鎮的故事裏有月光。”老馬哥說。
“現在動工,能趕上新學期招生。”丁家少爺說。
“這兒需要的資金並不少。我們還缺些錢!”我為難道。
老馬哥慈愛地看著我,又用他那土豆塞鼻孔的甕聲甕氣對我說話,然後拿出一張銀行支票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頓時吸了一口氣。
“拿走他,孩子,你將成為今晚最有錢的人。”他點上一支雪茄,吸了兩口,然後張開嘴巴哈出煙氣,眼睛在濃霧中一閃一閃的。
“我是軍人,忠於一切,也敢於冒險。你父親死後的十年,是風險投資最沒風險的時候,隻要他媽的夠膽,就能把地底的金子全挖出來。慶幸的是這筆錢不屬於我。我除了對主子的那丁點責任心,對這些錢壓根就沒有十指連心的感覺,輸光了也不會心疼。這讓我能保持足夠的清醒和膽識。我賭博成功了,孩子,我抵押了你父親所有的資產進行風投,賺得盆滿缽滿。龍門書局那點小份額,在我眼裏實在不值一提。但這並不是我歸還給你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