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九層安全屋。
不足十平方米的狹小空間內,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聲已經響徹整整一天一夜,嘈雜狂野的節奏挑戰著大腦皮層內的每一根神經,直欲將人逼瘋。
雙手被鐵索高懸在頭頂,手腕處幾條觸目驚心的紅色勒痕與女人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色澤對比。一頭濃密的烏黑秀發遮住了她原本就小巧精致的臉龐,隻隱隱可見女人挺秀的鼻梁和泛白的菱唇,勾勒出她姿容秀麗的輪廓。而微微上翹的優美下頷更是使她天生麗質的麵容憑添了幾分倔強與不羈。
音樂聲突然戛然而止,世界在一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千尋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失聰了。
鐵門被打開,一個滿臉陰鷙的男人走了進來。
鮑勃兒站定在她眼前,掃視了她一圈。烏黑鐵索,血色勒痕,瓷白肌膚,強烈的色彩對比映入眼簾,直衝大腦,流經小腹,讓男人的生物本能勃發了幾分獸性。
想不到這個讓整個基地組織內的男人覬覦的尤物在三年前叛逃,成為基地組織叛逃第一人,兩天前竟被他抓獲,一種征服獵物的快感油然而生。“怎麼,滋味好受麼?”
千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如果你是來問受試者21號的下落,那麼請你立刻閉嘴。開音樂,滾出去,或者十大酷刑,該幹嘛幹嘛。”
女人一副無謂的神情,完全將他視為一個小角色,毫不放在眼裏。
被激怒的男人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不得不揚起脖頸。
“你知道嗎,對於背叛者,十大酷刑還遠遠不夠。我給你機會,是因為你有用。我會說服高層留你性命,並將你從行動處調到管理處,或者你想退出,也行。我會立即讓人給你一個新的居民身份,任何一個你喜歡居住的國家,都可以。怎麼樣?隻要你給出一個地點,兩個名字。很劃算的交易,不是麼?”
鮑勃兒所說的一個地點,兩個名字。千尋心裏非常明白。
她們,那是她此生最為珍視的三個人。
頭皮被扯的生痛,但她輕蔑的笑容反而更深了。她嘲弄:“基地組織何時變得這麼慈悲?是改變信仰了麼?”
“幸福安逸的生活也是需要勇氣去追尋的,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一回,隻要你說出受試者21號的下落以及你背後大財閥的名字還有支持你裝備武器的供應商,我保證絕不讓你失望。”鮑勃兒一臉誠懇,在那一刻,千尋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隻可惜,這麼劃算的交易,你卻找錯對象了。你用大腦想想,當初我放出受試者21號自然是讓她有多遠跑多遠,難不成還將她帶在身邊,隨時等候你們來抓?至於支持我的大財閥麼,基地組織的頭號勁敵是誰?你完全可以按照著這個路數去查。什麼武器供應商?你用腳趾頭都可以想想,既然我有錢,就自然可以去黑市買裝備武器,難不成你還要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她本是孤兒,五年前,她從生存訓練營浴血重生。由一個全新的身份為基地組織賣命,基地組織分為管理處,行動處,審訊處,情報處。而她是行動組組員,隻負責聽從命令,從不過問因由。因為表現優秀,被基地組織器重。
她以為自己效命於國家,職同秘密警察,為維護祖國安全為目的。隻不過不同於CIA,NSA之流,他們的任務更複雜更隱秘,因此不能公開於世。但三年前的一次行動,組織因她長期以來的優異表現而派遣她追隨東非的一次秘密行動。那三百名饑荒兒童成為基地的“實驗材料”才讓她真正看清了基地組織的真麵目。
長久以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設在沙漠深處中的一處秘密實驗基地源源不斷的運送“貨源”,或者暗殺敢於調查他們的特工及其機要人員。她茫然無措,直到她在基地最核心的實驗室裏看到的那些畫麵,為了研發各種罕見病毒,讓活人在清醒的狀態下實施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
真正讓她天地為之傾覆的是,她居然在人間地獄裏看到了她,那個曾經將生的希望留給她的人。此時卻躺在玻璃箱中,臉無血色,瘦無人形。身上插滿了試管,被他們呼為“受試者21號”的考拉。
受試者21號是基地最新的研究成果,隻需要從她體內抽取血樣,實驗就會大獲成功。但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是,就在實驗室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接受成功喜悅的前一秒,受試者21號突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彈坐而起,拔掉了身上所有的試管儀器,毀掉了屋內設備,殺光了實驗室所有給她進行實驗的人。也因此成為了基地實驗室第一個活著逃出的“實驗材料”。
鮑勃兒清楚的知道,這一切若是沒有眼前這個女人的協助,受試者21號怎會輕易從守備森嚴的基地逃出生天?更可惡的是她們叛逃基地組織,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誓將基地搞垮否則絕不罷休。
為了保護基地,他們不得不丟出煙霧彈,將千尋之前謀殺的幾名高官資料影像公諸於世,一夜之間,她成為了全球頭號通緝犯。她所說的話,還有誰會輕易相信?
但令人為之側目和痛恨的是,她居然在這三年來,沒有被任何安全機構抓住。反而基地組織在印度孟買,墨西哥北部,以及非洲等地的交易連連被她攪黃。而在最新的調查中,證實她背後至少還有兩支勢力,一個提供錢,另一個提供裝備武器。
鮑勃兒露出陰狠的神情:“既然你非要顯示你的骨頭硬,那我們就用審訊組最標準的十大審訊手段,一個接一個來。”他的語氣很輕,是那種讓人聽著就會毛骨悚然的音調,但千尋對這些再熟悉不過,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他拿出一個注射器,森亮尖銳的針頭下,不明液體往外溢出。千尋知道這一定是實驗室裏的某種神經性毒藥。
鮑勃兒拿著注射器,曖昧的貼近她的臉龐,“既然你死不悔改,那麼在你被我弄壞之前,我們先來試試這個。”
他用唇摩挲著她耳後嫩白的皮膚,另外一隻手緊抓著她頭發,使她動彈不得。
力度很大,頭發幾乎要被扯了下來。她痛的輕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