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窗簾隻放下了紗窗部分,戚頌慈醒來的時候,難耐地睜開眼。
這麼大的太陽。
她緩慢往右邊轉動視線,穿過門扉,目光便落在了白阿隸的身上。
他坐在餐桌前,麵前放著一杯熱牛奶。看見她望過來了,啟唇道:早啊,頌慈。
他們隔著門扉相望。
臨出門前,白阿隸細心地掖了掖戚頌慈的衣領——她沒有可以穿出門的衣物,隻好穿著白阿隸的襯衫和長褲,盡管長褲挽了好幾截。
“頌慈稍微忍耐一下吧,很快就會買到合適的衣物。”
白阿隸推開門,陽光泄了一地,小型庭院裏草木修剪得整潔漂亮。
戚頌慈閉了閉眼,適應光線的變化。
隔著矮矮的圍牆,隔壁鄰居熱情地打招呼:
“要出門啊?我們是新搬過來的,想給你們送點自己做的紙杯蛋糕,昨天敲了敲門似乎沒人在。”
男人臉上的褶子笑得堆了一層又一層,胸前的衣服上似乎沾了些機油,像是修理工。
男人繼續招呼著,衝屋子裏喊:“江慢,快出來叫人!”
戚頌慈有些狐疑她隨口胡謅的還真有人去敲過門?視線落到他衣物上的汙漬,更大的疑問奪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他也可以擁有獨棟帶院子的住所嗎?
又想到也許人家是連鎖修理店的老板,又或者,這個時代真的像她那時候某乎上的預言帖一樣——未來,房屋不再是貴重之物。
戚頌慈沒再想下去,因為男人口中的江慢出來了。
那是一個長相極為精致的男孩,看起來最多十七八歲。他似乎極困倦沒有精神,耷拉著眼皮道:“白先生,早上好。”
轉到戚頌慈時,他無神的目光停住了。
向導。
男人看著他關鍵時刻掉鏈子,下意識就抓向自己褲腰帶想抽皮帶打過去。
戚頌慈沒有錯過男人的神情和小動作,趕忙道:“我叫戚頌慈,你隨意稱呼就好。”
江慢動了動眼珠,看著她:“頌慈姐,早上好。下次我再給你烤新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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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阿隸先帶戚頌慈去買了衣物。
他似乎格外鍾愛她穿白色。
當她穿著一條白色露背款連衣裙出來時,單看正麵,白阿隸略微一點頭,對售貨員說,包起來吧。
戚頌慈這才緩慢旋轉一圈讓他看。
一條細細的帶子橫在少女白嫩的背,係帶順著脊溝隱入,欲說還休。
白阿隸拿在手上的水杯險些滾落。
不,這條不要。
售貨員們紛紛笑道:“男朋友吃醋了。”
誰也沒有開口解釋。
戚頌慈重新換了一條中規中矩的米白色棉麻連衣裙。白阿隸看見她出來,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挑選了一些合適的衣物正在填寫地址和售貨員溝通送貨上門服務。
他細心地幫她剪去吊牌,再牽起她的手。
“先去吃點東西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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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用大麵積落地窗替換牆麵的餐廳。
最吸引人的是,落地窗之外,可以看見遠處山崖間的瀑布和山穀中的植物與花,還銜著一輪落日。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生的。
天邊黑壓壓地飛來一片蟲子。不,那不是蟲子,是蟲族的戰艦。
那黑點越來越大了。
人群開始發生小幅度騷亂。
白阿隸擰緊了眉,他牽起戚頌慈,快步走到餐廳的員工休息室,打開門,將戚頌慈推進去,然後鎖好門。
“阿隸!發生什麼了,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戚頌慈不解地拍著門。
這時候的大廳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白阿隸額頭抵著門,低低地開口:“頌慈,等我處理完危險就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