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的日子裏,她付出過真心,也表明過自己的一心一意。
審問中她也曾試探問他:能不能保自己不死?
可他隻說:能保她不受苦。
自己是何其的失望,滅族之仇未報,她怎麼能死呢?
從魑到魅吃了那麼多苦,可她不怕吃苦,她隻是想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雲為衫何其幸運能遇上一心一意護她的宮子羽,她沒有那份好運罷了。
房中焚著月桂熏香,茶水已涼,宮尚角坐在桌前,清楚的看見那雙眸子裏充滿了自嘲和落寞。
墨香隱隱約約,上官淺如訴如泣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
“如果公子能助我複仇,殺掉點竹,我願意獻出我的所有……”
眼眸中的仇恨那麼強烈,他又怎麼會沒有動搖,隻是他賭不起,不能拿宮門上下的性命是拚那麼一絲希望。
宮尚角垂下眼眸,七年的追尋,她那亦真亦假的心意也變得逐漸清晰。
記憶回到三年前,高家鎮,無鋒突襲製鐵世家高氏一族,逃亡中偶遇宮門商隊。
雙方混戰,無鋒慘敗,幸存之人心知不管是逃回無鋒亦或被擒回宮門,都將生不如死,故都選擇服毒而亡。
宮尚角卻眼疾手快的給一名女細作服用了百草萃,救其性命,隻因她的令牌上刻了一個魅。
在無鋒,等級越高,知道的就越多。
湊巧,她竟然也是點竹的徒弟,她知道上官淺,還知道她很多的故事。
遠徵弟弟的逼問手段非同一般,可無鋒細作的嘴同樣硬,折騰了近三個月,那個魅都未曾吐露半個字。
地牢裏,昏暗潮濕,分不清晝夜。
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無鋒花容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劇毒滲透骨髓,痛到她四肢顫抖。
不知為何,今日來的不是宮遠徵而是宮尚角,他沒有對她用刑用毒,隻是用幽冷的黑眸凝視她。
許久,他才似無意般問道:“你知道點竹嗎?”
花容迷離的眼神竟然出現了片刻的怔仲,很快又被她遮掩過去。
可僅僅是那一瞬間,宮尚角卻已明白,她為何比他人更加堅硬不屈。
“無鋒的首領是,點竹。”不是疑問是肯定。
早已失去求生意誌的花容震驚的抬眸。
宮尚角繼續說道,“魑、魅、魍、魎,無鋒刺客分為四級,除了魎,我都接觸過不少,以你的能力和武功而言,不應該隻是“魅”。”
“況且,遠徵弟弟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忍受,進來的人不管是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的,都會吐露幾句,而你……”他低聲嗤笑,蔑視的盯著被鐵鏈懸掛之人。
“隻字未言,隻因你擔心你所說出來的話會給別人帶來災禍亦或是真相。”
花容沒有反駁,眉心皺得極深。
宮尚角:“難道你都不好奇是誰告訴我這些?”
花容唇角微挑,輕蔑的冷笑道,“還能有誰,小師妹!”,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那三個字。
小師妹每一次出任務,她都會很關注,她希望她失敗,盼望著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