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快速回溯,從無數個記憶片段中,她找出了屬於邀請函的記憶片段。
腦海中與其相關的信息一個接一個跳了出來。
有血腥的味道。
死亡的恐懼。
還有一個名字,胡童。
她從社神副本世界中出來時,被太多情緒影響,導致她還沒來得及尋找原主死亡的原因,還沒顧得上胡童這個人。
當時,她的猜測就是胡童為了這封邀請函殺害了原主,卻沒想到,胡童沒找到,倒先撿到一封邀請函。
如果邀請函真像原主描述的那麼重要,是通往安全區的門票,那她手上的漆黑卡片怎麼會孤零零埋在廢墟之中。
閃爍著這麼奇怪的光芒,難道沒人發現嗎?荒野從這經過時,竟也沒看見嗎?
糟了!
她猛地回頭。
她的呼吸灑在荒野的胸腔前,她能清楚的看見荒野濃密的胡茬有打了一堆又一堆的結,他的臉龐蒼白,失去了所有生氣,左手的小臂和大臂彎曲,吊在半空中,身體向自己傾斜著。
這動作似乎有些熟悉。
隻是齊語來不及細想,她拿著邀請函的手緊緊握緊,因為太過用力,那種薄薄的卡片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抖動著,齊語見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可無論是如海水倒灌的巨大瀑布,還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都不如此刻她眼前發生的景象。
眼前的天空已經不是天空,而是紅色的泛著絲綢質感的一塊布,可她從沒有見過如此寬廣的布,而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荒野…不對,是眼前所有的人。
起初望去,還以為隻有少部分的人被光線特別關照,一些尤其亮的光線照在他們身上,可仔細看去,才知道,那不是光線,而是數不清的絲線。
這些絲線尤其細,所以才會在眼前細到消失,哪怕看見,也以為那隻是光線。
絲線直直的,一頭紮進人們的身體裏,另一頭向天空伸展,看不見源頭。
她回頭時,除了荒野,遊殊,瑰三人,竟有數不清的人烏壓壓的在自己身後,所有人的身體裏都紮了絲線,卻沒有一根細線交疊而顯得雜亂。
有的側著身子,有的半趴在地上,有的傾斜著身體,還有些背對著自己,應該是背對著的吧。
不管是什麼姿勢,他們的頭,他們的臉全都對著自己,黑眼珠充斥了整個眼球,他們全部都在看著自己。
天空變成紅色幕布,太陽不見蹤影,光卻從地麵傳來,從下而上的光線,讓每個人的五官都刻畫的無比深刻,突然,他們眨眼了。
成百上千的人,在這一瞬間眨眼了。
他們的速度格外的慢,常人眨眼很快,快到無法覺察,上眼皮和下眼皮輕輕一蓋,動作就完成了,但他們的眨眼不同。
黑眼珠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上翻,露出白色,接著眼皮蓋上,再掀開時,又是漆黑似深洞的眼珠。
齊語深吸一口氣,企圖平複自己的心情,再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平靜,又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
這些人除了剛剛眨的那次眼,並沒有別的任何動作,要不是場麵過於震撼,齊語甚至都要懷疑,他們的眨眼是不是自己的一次幻覺。
他們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場景,甚至比一個連環殺人犯追著自己還要令人感到驚悚,可哪怕心裏覺得十分詭異,齊語仍沒有轉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