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州馬哈德城西二十多公裏奧伊拉走廊附近的一處鎮子
1958年3月12日傍晚
馬賓洛夫帶領著自己的同鄉去接連不斷走了近一天,馬賓洛夫此刻就像完全喪失了理智一般,在親手將自己的兄弟約瑟夫.瓦西利.波拖季夫安葬好後,他就變得逐漸沉默寡言,但現在至少他還知道去尋找自己的弟弟,一眾同鄉們都是這麼想的,但是如果再找不到或者說又是隻找到那位的…
他們憐憫的看著麵容逐漸有些憔悴與扭曲的馬賓洛夫,出於關心勸阻道
“伊列奇先生,你這樣下去身體是扛不住的”馬賓洛夫敷衍的回應了一聲便又走在隊伍前端,他的行徑自然是感人的但是大夥又不是傻子,他如此胡來肯定是不行的,但考慮到馬賓洛夫現在脾氣倔的很,也就沒人在勸阻
但他此刻加上先前的奔走身子落下的問題終究還是在當晚顯露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病體根本難以支撐他繼續如此不眠不休的高強度行進,他在眾人的勸說下停下休整,但他還是主動要求去站夜崗,在吃完飯後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
“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要去做些什麼?”李奇笑著向一眾學生問道,他那奇怪的口音雖然奇怪但並不是聽不懂,瓦西利、馬賓洛夫和李涯偉夾雜在同學們之間,他們各自有著各自對未來的暢想,但出於穩妥他們還是想先聽聽其他人的
“小時候,我想當有錢人,因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照顧我的家人們,但是現在我…我意識到,有錢並不能完全做到我曾前所述的…李奇老師和了解我的同學們應該知道,我們家不算窮,原本生活安穩隻等我找份好工作把父母接到龍都…可…隨著戰爭…”那名同學說著說著竟然留下了淚水,李奇起身上前安慰著,等他緩了會兒後,李奇注視著窗外的夕陽,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神情先是皺眉又是逐漸舒展
“罷了,你看看這才第一個就哭了,世上又有多少窮人受著欺負?未來,終究是你們這些孩子的…”李奇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玄武宮和貧民窟的方向,其餘學生跟著站在一旁,此刻正是臨近正常的下班點,街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向家中趕去
“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年輕人嘛,就像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朝氣蓬勃,敢於去對不好的說不,我們這一代就像這夕陽,雖然將要落下,但終究是要發散餘熱的,同學們,今天是我能繼續教導你們的最後一堂課,從今以後要是想再見麵便是比難如登天還難嘍,但我相信你們,記好了,如果將來看到有窮人被欺負,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不要沉默,就像周樹人說的
願青年都擺脫冷氣,隻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裏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果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作為我們這個理論研究組的指導員,我要求你們每一個人!無論將來在哪裏?在幹什麼?都記住我說過的那些,如果將來有可能…唉…散了吧”李奇示意著揮了揮手,但他身後的眾人沒有一人挪動,李奇沒有說話,他麵朝太陽,片刻間他臉上露出幾絲迷茫,但隨後便又是輕聲笑了起來,隻見他轉過身麵向眾人,臉上滿是欣慰
“我想了很多,至少…還有我們,同學們下課!”
“起立”
“老師再見!”同學們不約而同的向李奇深深鞠了一躬
目送著眾人一一離去,李奇收拾好東西後,走出了教室門,他最後不舍的看了一眼這間不到二十平的小房間
“哢噠”
……
再次醒來,馬賓洛夫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軟榻上,密閉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類似於烤橘皮的味道,順著為數不多的光源望去,周圍還有幾張軟榻,上麵睡著幾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