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每日都要待在四四方方的地方,她就有些忍不住戰栗起來。
今天天晴,原本今天她是要和阿爸去采草藥的,可阿爸卻固執的讓她在家裏休息。
“謝嘉,你好點兒了嗎?他們都很擔心你。”
牛朵朵急切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人未到,聲先到了。
謝嘉扭頭,正看著牛多多,她頭戴著一朵黃色的假花,臉是圓圓的,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這雙眼睛在一張有些漆黑的臉上倒是顯得很亮,整個人透著幾分清亮和質樸出來。
在整個小園村與她關係最好的同齡人就是牛朵朵。
謝加打小性子悶,小時候阿爸出門采藥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門口坐著,等著阿爸回來,後來長大了有些,就被阿爸送到了小園村的學校裏。
這裏的學生不多,老師也不多,孩子上學也認真,家長們也不指望孩子讀多少書,認得自己的名字就好。
可這裏的孩子每一個也是幹農活的好手。
褚得軍早年間傷了身子,幹不得莊稼活,後來成了村醫,每日裏也就賣些草藥賺錢。
她平日裏閑著也跟著阿爸采草藥和這些孩子又玩不到一起去——隻是阿爸總是擔心她一個孤零零的。
後來他們家搬來的牛花花的性格活潑總是愛找她玩兒,還介紹了她的小姐妹。
她因為牛朵朵的關係也時常一起玩耍,時間長了也有了幾分情誼。
“我好點了。”
“那天真的是嚇死我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就暈倒了呢?”牛花花那時真的是嚇得要死,還以為謝嘉是被地裏的毒蛇給咬了。
“我也不知道,隻覺得天旋地轉的。”謝嘉用手示意她拿著張椅子在旁邊坐著。
“沒事就好,我叔嚇得不輕,我媽說你是中邪了,我今天特地來看看,還好你沒事。”
牛朵朵嘿嘿的傻笑著。
日頭下,牛朵朵拉著謝嘉的手,嘰嘰喳喳的說著最近幾天村裏的事兒。
謝嘉隻聽她說著,日光柔柔的鋪灑在她的臉上,就連黑發都染成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她的皮膚潔白如雪,在日光下顯得有些像是玉質的通透感,像是完美的玉器一般。
眉毛是清淺的遠山眉,高挑細長的眼睛,透著一股淡漠疏離感,尤其是眼尾下麵的一顆紅色的小痣,真正兒是好看極了。
小蠻村的人都是要下地幹活的,幾乎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門,自然大家都是皮膚黝黑,就連不經常勞作的程得軍也是黝黑,牛朵朵有些忍不住道:“嘉嘉你真好看,我可真羨慕你都曬不黑。”
謝嘉神思卻有些飄忽,從前不覺得這幅長相有什麼,上一世年少不更事的時候也曾在一眾朋輩中找到過優越感,她如今倒是有些厭惡起自己的長相,她長得和阿爸一點都不像,眉毛眼睛都像極了謝思媛——
她知道,再過兩年也不僅僅是這幅容貌,若僅是如此,林敖又怎麼會看到她這張臉便會說,欺負不了一個老的,老子欺負你還是易如反掌的。
令人惡心。
-
牛朵朵剛來沒多久,程德軍就采草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