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交戰,她就被這個男人吸引住了。
他的能力在她這樣的金色魂屍麵前,根本不值一提,可她就跟他玩了一句貓捉老鼠的遊戲。
魂屍的出生率很低,可王室卻是個例外,她就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從小生活很天真很單純。直到姐姐愛上了一個人類,某些東西就變了。
這是一個十分狗血的故事。赫娜並不願意去猜想。但是當她看到新出生的菲雅時,原本跟父親一樣憎恨姐姐對古羅帝國的背叛的赫娜心裏漸漸滋生出一股異樣。
最後,姐姐的性命被元老院眾長老斷送,菲雅在王室裏一直過著被歧視的生活。如果沒有她,或許那個小生命根本就不會活到成年便會夭折。
她曾經怨恨過,那是她最親愛的姐姐,對王室也好,對元老院也罷,她的心漸漸地冷了。直到看見戰場上這個男人冒著被腰斬的危險,從她的手底下救出一個重傷的士兵。當她的指尖從他胸口插入,那一刹那,她似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心跳,看到了他眼中那股火熱的激情,強烈的愛憎甚至讓她有片刻晃神。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心跳停止了若幹年之後突然被那顆心給震顫了一般。但偏偏她又很迷茫,更多的是好奇。好奇這樣弱小的人類竟然如此頑強。
她殺過很多人,為了建立屬於王室的功勳。
可最後,王室還是拋棄了她,就像當初拋棄她的姐姐一樣。罪名還很可笑——因為她對一個人類沒有下殺手,那充分證明了她的心已經失去了平衡。那是叛國的先兆。
無論她曾經為帝國立下多少功勞,卻抵不過一次迷茫時的手下“開恩”。如果當時她一手捏碎這個男人的心髒,也許她依然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赫娜殿下。當然,這種假設是絕對不會存在的,因為她從未為此後悔過。
在麵對王室的質問時,她隻淡淡地笑了,“是呀!那個人類很不錯!至少,他懂得如何保護同伴,即便明知道麵對的是死亡!而我,”赫娜還記得血液還處於金色貴族階段的兄長的眼神,冷淡,無情。她知道,如果自己比他先突破到聖王之光,就會嚴重威脅到這位兄長的地位。
“而我們,最擅長的是自相殘殺!元老院與王室,還有王室與王室……”克洛質體本來是一個強悍的種族,可這種強悍卻用錯了地方。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人迫不及待地定下了叛國罪。但冠冕堂皇的貴族和王室們,希望她這個異端能夠在最後時刻死在戰場上,洗脫自身的罪孽!
罪孽?
赫娜從來不覺得自己犯過什麼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即便最後她被一心報複的豪格無情地扔進聯邦實驗時,她臉怨恨之類的情緒都沒有。她隻是冷靜地看著弱小的人類如何為自己的生存爭取先機。
當然,這並不說明她就任人宰割。
那些參加實驗的人類,不會從她這裏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強行攝取,隻是害了自己的性命。她就這樣被豢養了三年。直到某一天,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再次出現在他麵前。這一次,他為了自己的兄弟,又拚命了。
甚至連腿腳都斷了,即便恢複也很難再站上那個戰場。所以,他自願當了試驗品。
赫娜沒有讓他死。這個男人對生命的強烈渴望,又伴隨著強烈的絕望。這樣氣息,讓她無法放任他的死亡。
於是,他便成了那個實驗唯一的成功者。
三年時間,在她的兄長與元老院內鬥依然還處於金色階段時,她已經進化出了銀白之體。軍部為了防止她進一步進化,將她封印起來,後來的事情她並不清楚,但卻能夠感覺到某種災難摧毀了這個實驗室。
她安心地沉睡著,無欲無求亦無怨,像是入定一般。
而現在,這個男人又完好無損地站在了她麵前。那些流逝並遺忘的歲月又像是回流到了指尖。
她的手指貪婪地撫過他的臉龐。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情感——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羨慕。羨慕著這人能有為之付出生命的東西。她的生命從來沒有價值,隻是權力鬥爭的附屬而已。
豪格握住女人不老實的手,看著那漂亮的眉眼,“你真的殺了他們?”
赫娜點頭,“你想殺了我嗎?”這話沒有一點情緒,仿佛隻是客氣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