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現在住的是蘇瑜的房子,村子裏最靠近山裏的,離村子大多數人家還是比較遠,就算離得最近的兩家,也要走上一會。

阿蕪剛來那會住的是村頭一戶絕戶人家的舊屋子,平時也不怎麼愛出門,跟幾個嬸子、媳婦熟了,聊上幾句,倒是知道這村子有個孩童的啟蒙先生,卻不知道是何模樣。

這蘇瑜現在的屋子不大,隻有兩間屋子和一間茅草搭的小屋,還有帶一個不大的小院子。

原先是隻有一間房子的,是村子裏沒人要的破落屋子。

早些年村長看在蘇瑜是啟蒙先生的份上,叫上人修葺了一番,贈予蘇瑜住下。

後來娶阿蕪的時候,蘇瑜又掏了積蓄修了一間,一間做夫妻倆的臥房,一間堂屋,做飯吃食都在那,後來蘇瑜又砍了些木頭,圍了一個小院子,又搭了一間茅草小屋,放些幹柴農具。

阿蕪連樹杈子都睡過,倒是不計較屋子大不大,小不小的,是蘇瑜怕委屈了她,想著不禁笑出聲,這書生倒是可愛的緊。

“啾啾……”一隻巴掌大,通體黑色的鳥飛下來,落在窗子上,那鳥學起來阿蕪剛剛那副呆呆的模樣,又極通人性的搖搖頭。

阿蕪瞥了一眼鳥,那鳥好似立刻正經了起來。

“主人,主人。”那鳥開口叫道。

阿蕪嫌棄至極:“別像鸚鵡學舌一般,一顧蠢樣。”

“……”阿墨。

“我是……”阿墨正想反駁,看主人那似乎今天晚膳做鳥膳一般不善的眼神,咽了咽口水道:“主人,我帶了靈魚,靈魚。”

靈魚,是一種富含靈氣的魚,味道極其鮮美,修仙之人就算不重口腹之欲,也極其愛吃,凡人吃了更是強健體魄。

阿蕪總算讚賞的看了蠢鳥一眼。

阿墨心中誹腹,不知道主人怎麼想的,突然娶了個小白臉就算了,又給小白臉日日做毒食想要毒死小白臉,莫不是主人研究了什麼讓人喪失味覺的毒藥,還是給小白臉下了蠱毒,讓小白臉吃不出來好賴。

就這麼說,單這靈魚生吃是清甜可口,隻放清水煮都十分鮮美,人妖魔都十分喜愛。

但是主人手藝下,實屬跟毒藥一般,不 還不如毒藥好吃。

主人剛娶小白臉那會,為小白臉洗手作羹湯,它有幸嚐了一口,刀山火海它都沒怕過,沒流過一滴淚,但入口後的那一刻它怕了,也哭了,它感覺死亡也不過如此了,可偏生兩人吃著似乎沒有一點問題……

阿蕪看這鳥又發呆,就忍不住渾身嫌棄,要不是這蠢鳥跟了她幾百年,不如宰了給書生燉湯!

“我叫你辦的事情如何了?”阿蕪手指在空中比劃幾下,靈魚浮在空中,隨後飛起一把切菜用的刀具,靈魚空中幾個翻轉,變成塊落入鍋中,隨後又翻出一袋瓶瓶罐罐,丟入鍋中調味。

她也不會做飯,但是沒辦法,凡人丈夫在外賺錢養家,妻子做飯等丈夫歸來,不是應該的嗎。

阿墨咽咽口水,生怕自己也跟靈魚一樣成了幾塊,趕緊說道:“主人,我已經打聽好了,鎮上有一家繡坊招繡娘。莫不是這繡坊家有什麼問題。”

就算有問題,他們又不是修仙問道之人,有那善心佛心,主人也不是愛好管閑事的人呀。

“我跟林嬸學了刺繡,去做繡娘補貼家用。”

繡娘?啊?主人做繡娘?阿墨一副見大怪的模樣,震驚道:“主人缺銀錢嗎?那不如讓去殺人越貨。”

它家主人為何會缺錢不說?它主人那隻會殺人的手是幹繡娘活的手嗎?

“……”阿蕪。

阿蕪捏捏眉心:“瞎說什麼。”

如今的日子,靠書生那點一個月十兩的銀錢,怕是都不夠養活他自己吧!

她雖然不用吃喝,但她確實沒有凡間銀錢,畢竟她用不到。

但現在她要養書生,雖然銀錢好弄,但是她可是一個逃荒而來的弱女子,突然拿出銀錢不是遭人懷疑嗎?

她得為銀錢找一個正當來路,又得顧及著書生的麵子,萬一她賺多了,書生傷自尊了怎麼辦?

聽說這種讀書人腦子軸的很,不然當初書生也不會因為毀了她清白,非要娶她了,甚至怕她想不開,每日都借口送禮來看望她。

這樣純白善心的人,如今可不多了。

思來想去,剛好林嬸前幾日非要教她學點繡活,那不如去就做個繡娘,賺幾兩銀子補貼家用,她也不用真去,給繡坊幾兩銀子,掛個名,正好為白日的時間打個掩護。

阿蕪不知道,當今世道妖魔橫行,尋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過四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