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熹帶著許知瑾回到宮中已過午時,棲鳳殿裏皇後上官已經睡下了,南宮熹隻好帶著許知瑾回了滄海宮。
南宮熹如今記在皇後名下,是為嫡出的公主,皇後膝下無子無女,便對她這個便宜女兒格外寵愛些,但南宮熹從來不認為深宮裏的女子是傻著的,能坐上皇後的位子這麼多年還讓南宮霆挑不出錯處,這個上官皇後也不是善茬。
“蒼州那邊可來什麼消息了?”問這話時南宮熹手裏正拿著一小碟魚料喂著塘裏的魚,那些魚大多是錦鯉,各色花紋,好看的緊。
“有三撥人馬在暗中查探關於您身份的事情,但其中一撥好像並無惡意。”許知瑾已經換了一身行頭,在這宮裏不許佩戴刀劍,他便隻好換了一身輕便些,腰間纏了一圈軟劍的衣服。
南宮熹抬眸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在宮裏不必如此緊張,好歹我如今是個公主,若是他們真想做些什麼,刀劍是最蠢的辦法。”
許知瑾抿了抿唇,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吃人的宮裏,那些個牙齒從來不是明槍暗箭。隻是他總是想多做些準備的。
“你我相識這麼多年,知瑾,你該知道,在我這裏,你又不是別人。如今,唯有你一個兄長了。”
南宮熹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來,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可許知瑾還是覺得心裏不痛快。眼前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公主殿下,從前也是那般恣意的姑娘,愛騎馬,愛練武,行俠仗義,愛下水摸魚,若是玩累了,就席地躺在那草地上能好好睡上一覺,雖然都不是以真麵目示人,磕到底是她自己想做的,可現在隻能為了那些沉重的仇恨心甘情願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籠子裏。
“走吧,去禦花園轉轉。”南宮熹將魚食交給許知瑾,許知瑾回過身去,立馬就有個小宮女快步上前來接過,又恭順的退下去了。
“這兒有個窩,這鳥蛋還挺好看。”
“殿下快下來吧,被人瞧見不好。”
許知瑾站在樹下,望著那樹上的南宮熹,心下焦急,要是等會有人來看見了,又要說了,傳到陛下那裏去,可不好。
樹上的南宮熹充耳不聞,換了個姿勢坐在樹杈上,道:“這宮裏誰不知道我是個野路子公主?誰敢說上半句?”
南宮敘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的主仆二人。
“小七,現在天氣多變,樹上也多是飛蟲,快下來,省得被蟲子咬了。”
南宮熹往下一瞧,哦,五皇子南宮敘。
“好嘛。”南宮熹撇撇嘴,往下跳。
南宮熹往下跳時,沒注意身後被樹枝勾住的衣裳,待落地時,已是香肩半露。南宮敘微咳了兩聲,轉過身去。
許知瑾立馬將手裏的披風圍了上去。
“五皇兄見諒……蒼熹在外頭野慣了,在這宮裏頭實在是憋得慌。”
“……無妨,日後不許在旁人麵前如此了。”
“嗬嗬……肯定不會了。那蒼熹先帶著知瑾告退。”
“去吧,好好洗漱換身衣服,母後那裏我去替你回話就是。”
南宮熹拜別了南宮敘,帶著許知瑾出宮去了。
南宮敘瞧著南宮熹的身影,眼睛眯了眯,他沒看錯的話,剛剛蒼熹的左肩上有一枚雲紋胎記。頓了頓,才往皇後宮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