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大哥,你說還沒有到這年三十啊。怎麼這麼冷啊。”說著男人搓了搓那雙凍得通紅的手。
滿天大雪一望無際,就連天空都是灰暗的。兩人背後的竹筐內裝滿了去城裏的幹糧,這些幹糧是他們省吃儉用存起來的。
搓著手的男人名叫趙二娃,而在他前麵的人叫做趙大娃,兩人都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鵝毛一樣的大雪從空中落下,沉重的腳步在雪地上踏出一個又一個腳印。腳印也很快被空中的細雪覆蓋。
“大哥,你說吧,這事就不是這個樣子的!權王司他權力再大也不至於欺負到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上麵吧?再說了,我們也是人。要真這麼著急他們自己出來找啊!什麼持燈、藤龍、赤鬼、我還阿瓦達呢!‘翡翠’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在我們這裏?這三個族裏的人就這麼高人一等了!?更何況我們和權王司裏的人還是兄弟呢!”
趙二娃憤憤不平的說著。
“別廢話了,咱們能活到現在還不都是靠權王司和三族的幫助嘛?‘聖戰’結束了。太平日子也來了。把這個冬天熬過去,就去找個工作,再攢點錢,去‘暗巷’裏挑個上眼的給你當媳婦。”
說著趙大娃將背上的竹筐往上顛了顛。
“別了吧大哥,你都還沒有結婚呢。我找老婆那豈不是亂套了?”
趙大娃回過頭白了他一眼,揚手一巴掌用力拍在他那戴著熊皮帽的腦袋上。
“少來!一天天的。你能跟我比?”
挨了打的趙二娃沒有什麼怨言,他探頭過去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嬉皮笑臉的問著。
“大哥,你該不會還忘不了小美吧?”
“兔崽子!活膩歪了是吧?!”
趙大娃暴起,右手抓住褲腰帶一抽,一根牛黃皮帶出現在他手裏。
趙大娃和趙二娃出生在戰亂時期,他們是兄弟,血濃於水,兩人年輕的時候都在權王司當差,不說風生水起但也有了個名堂。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一點,兩兄弟都已年過半百至今還沒續個香火,說出去都好笑。趙大娃呢曾經有個看上眼的,但那時正值戰爭,待他回來的時對方已經病逝了。至於趙二娃,他信奉那些古舊家庭的觀念,自己大哥不結婚,他死也不結。所以這兩兄弟在他們村子裏是出了名的倔,跟驢子一樣。
一人深情,一人跟個傻驢似的。
兩人接著趕路,直到一聲不知是什麼東西嘶鳴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趙大娃臉色一沉,這是遇上了熊瞎子了?還是雪狼了。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在周圍出現,兩人對視一眼,從竹筐裏抽出把半臂長的砍柴刀和一根形狀與木棍相似的黑棒。
往前走,積雪就會沒過膝蓋。趙大娃和趙二娃互相攙扶著前進。
無論是熊瞎子還是雪狼,它們在此刻都是必不可少的糧食。做成肉幹,又是美美的一頓。
穿過了層層樹木,兩人趴在灌木叢下,他們身下是一個小山丘,但因為被灌木叢的遮掩所以擠進去兩個人頭也是很簡單的。
冬天還能存在的植物不多,尤其是這種矮小一類的,趙二娃將麵前的草木撥開。
這一看,兩人起碼年輕了幾十歲!
他們被嚇成孫子了。
斜坡的下方,三三兩兩的魔族士兵圍成一圈,腳下一片猩紅,他們的正中央傳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那聲音就像是幹枯的樹木被撕扯下一塊往玻璃上刮,聽的趙二娃是一個冷顫從腳直接竄上頭頂。
“大哥.....我們走吧......”趙二娃壓著嗓門顫顫巍巍的說著。
“好!”趙大娃聲音堅定。
兩人慢慢的往後移動。
哢吧一聲。
趙二娃手邊的一根枯木被壓斷。
“誰!!”沉悶的聲音從魔族士兵那邊出現,與之一起出現的還有黏稠的咀嚼聲。他像是在吃什麼東西。
兩人停下了匍匐的身體,心髒狂跳不止,好像隨時都能從體內跳出射到外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