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劉傑一睜眼就看到一堆錢在眼前,把錢裝進包裏深深的嗅了一下錢的味道,才打算去銀行存起來。存了十三萬,身上留了兩萬。
從銀行出來,劉傑請了一天假,準備去家裏看看父母。他先去藥店買了父親常用的藥,才去了長途汽車站。
古城到他老家要坐三個多小時的長途汽車,還好一路上都是高速路,劉傑在長途汽車上睡了一覺就到了。
近鄉情更怯,回老家的路上,劉傑那顆浮躁的心,慢慢靜了下來,走到自己家的院子門口,看著破舊的院牆,兩扇黑漆木門大開著,門上的漆已經斑斑駁駁,劉傑想著再賺點錢,一定要給父母把房子重新翻新一下,裏麵再蓋幾間亮堂堂的大房,也改善下父母的居住環境。或者錢夠買房了,在古城買了房,把父母接過去住。
劉傑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這會兒母親正在廚房做午飯,老遠的見到劉傑突然從院子門口走進來,老母親以為自己看錯了,忙把沾滿了麵粉的手,在身上穿著的圍裙上擦了擦,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是她日思夜想的兒子回來了。
老母親一下來了精神,趕忙快步朝劉傑走去,老遠就喊著:“小傑啊,是你嗎?你怎麼回來了?”
劉傑已經大半年沒回家了,老遠看到已經有些鞠樓的母親,無數兒時母親照顧自己的畫麵在腦海浮現,那時的母親還是那麼年輕充滿青春氣息,現在已經是白發蒼蒼了,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牽動了一下,眼眶竟有些濕潤,顫聲說:“媽,是我,我回來看看你們。”
母親抓住劉傑的手臂問長問短,劉傑看母親的白頭發又添了很多,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很是心疼,說著關心的話。然後又謊稱出差路過就回來看看父母,他知道要說請假回來的,父母肯定要責備他。
上次電話裏他聽母親說父親的哮喘已經好點了,但是他感覺並不是那麼回事,正和母親說著話,就聽到了裏屋父親咳嗽的聲音,劉傑趕忙跑進屋看父親,老父親躺在床上,一直咳嗽,光線透過屋裏小小的玻璃窗照在父親的身上,劉傑看到父親更瘦了,臉色也蠟黃蠟黃的,劉傑走過去,坐著床邊,給父親捶著背,過了一會,父親終於不咳嗽了,父親見劉傑回來,情緒有些激動,緊緊握著兒子的手,一時不善言辭的父親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劉傑知道父親一向不會表達情感,但是握著自己手的那雙粗糙大手,握的那麼有力,已經說明了一切。
沉默了一會,父子倆才拉著家常,劉傑很擔心父親的身體,父親連連安慰他說,沒關係,醫生說了,在家靜養過一陣子就好了。
劉傑心裏明白父親是安慰他,他父親的病,是因為要供他上大學,為了多賺些錢,一把年紀了還去工地翻石灰,長期的勞累,抽煙,加上石灰粉塵,就落下了哮喘的毛病,劉傑帶父親去過幾次醫院,父親整個體質已經不好了,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劉傑把給父親買的藥放下,一樣一樣叮囑他怎麼用,一次吃幾粒,一天吃幾次,父親連連點頭,他覺得兒子長大了,更懂事了,一顆渾濁的老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劉傑給家裏把燒火用的木材劈了夠用一個月的量,又打井水,把廚房兩個大甕裏的水添滿,然後給父母換了床單被罩,把換下的清洗幹淨,晾著院子裏。
幹完活,母親端了碗油潑麵,上麵打了個荷包蛋,讓劉傑吃。
劉傑蹲在院裏的石凳子上,細細的品嚐母親做的麵,他已經半年沒有吃到這種味道了,他覺得外麵的飯再好吃,也不及母親的一碗手擀麵。
母親看著劉傑吃麵,悄悄擦了下眼角的老淚。
吃完飯,劉傑放下了一萬塊錢,說是自己工作努力,公司額外發的獎金,錢不敢一次給的太多,他怕父母擔心。又叮囑父母別什麼都不舍得買,現在自己能賺錢了,讓他們想買什麼買什麼,這才依依不舍得往村口走去,已經走到村口了,劉傑回頭一看,母親還在遠遠的站著看著他,不時的衝他揮揮手,劉傑遠遠的衝母親揮了揮手,就往長途汽車站趕去。
在長途汽車上,劉傑一直想著怎麼才能讓父親的身體還好起來,他問過古城的醫生,基本都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哮喘病後期主要是不受刺激,找個空氣清新,溫度適宜的居住環境,對病情能有幫助,劉傑慢慢想著一些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