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甯在旁也是捏了把汗,攥緊的雙手昭示著她並不平靜的心。
謝軒笑眯眯的接話:“兩家婚事自是不變的,隻是三郎剛赴任,根基不穩,且手中銀錢不大夠。等三郎在朝堂站穩腳跟,手中銀錢豐厚之時定是要八抬大轎的將七娘娶回家中。屆時婚約兌現,也不會委屈了七娘。”
謝軒這番話說的軟,讓人反駁都無法下口。
饒是見慣了滑頭的寧澤也不尋不到開口的地方。
謝軒似乎是看出了寧家人的顧慮,他鄭重道:“當年的婚契簽字畫押可都是有的,我謝家如今東山再起,曾骨子裏的清流尚在,自是不會做出見利忘義,悔婚之說。”
一顆定心丸吃下去,寧澤這才放心。客套不過幾句,謝軒便道:“說來慚愧,家中小妾高氏向來是個體弱多病的,去往都城如此長途跋涉,她的身子受不住,嫡妻便做主讓高氏留在老宅。五郎不放心生母,便也一道留下。懷朝兄且放心,若我兒三郎在朝堂穩住腳跟,我便來信給五郎,讓五郎告知於你們。”
說完便道時候不早,行禮後轉身離開了。
臨行前,謝軒深看了一眼寧甯,露出一個尚算和善的笑容。寧甯見狀微微福身,算是為他送行,做足了禮數。
謝軒回到車上果然見謝陳氏滿臉不悅,一見他來,指著臉就是一通數落,“你個喪良心的老東西,壞事盡讓我做,你反倒落了個通情達理的好名聲!”
謝軒淡然的掃了一眼地上被撕碎的信紙,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襟,保持著他所謂的君子風度。衝著馬夫喊啟程,這才有功夫與謝陳氏周旋,“你也太心急了些,大可不必與寧袁氏周旋許多,和和氣氣的與她說我們到都城後落穩腳自會兌現婚約,難道還用得著被那群白身圍觀半晌?你可真是蠢笨!”
謝陳氏冷哼一聲道:“說白了不過是好言好語的哄著寧家人,讓他們以為謝家不會變卦罷了。屆時山高水遠,申冤無門。你們謝家將婚契一撕不承認這門親事,轉身娶了崔氏貴女,對寧家女不管不問。謝氏郎君美嬌娘在懷,寧氏女卻因那一紙婚契不能議親,半生蹉跎。”
謝軒不願理會這婦人的冷嘲熱諷,指著地上的碎片問:“你已將婚契撕了?”
寧袁氏踢了踢,“我可沒你那般無恥,這不是婚契,是你那有骨氣的兒子要送給寧七的信。”
與捷子一道來的還有一封信,那封信本是謝雲星使了銀錢要他交給寧七的,可捷子是離都城人,對嵐西郡人生地不熟的,報喜之際好心問詢謝陳氏嵐西郡寧家在哪兒。謝陳氏留了個心眼,四套五套的就把話和信套了出來,將信收在手中,給了捷子銀錢,說自己與寧氏七女最是相熟,甚至還提起了謝寧兩家的婚事。
隻不過她與捷子說的是謝五郎與寧七娘的婚事,而非謝三郎。那捷子一瞧有銀錢拿,還能少跑一趟,且這人說的也不像假話,便將那信件交給了謝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