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甯出門恰巧碰上小袁將軍,小袁將軍看著她雞窩一般的發髻,劍眉狠狠擰在了一起,寧甯卻並未察覺到小袁將軍的不對勁,反而傻乎乎的笑著與他打招呼,“小袁將軍好。”
正要錯過小袁將軍去隔壁營帳找淩月瀟玩,小袁將軍突然招手,“寧七,你過來。”
寧甯歪頭,有些不大明白,站在原地也沒動,“做什麼?”
小袁將軍上前將她的木簪拔下,她的頭發如瀑布般垂下,顯得溫順乖巧。
寧甯看到小袁將軍走到自己身後,為自己束發,隻是不知為何他將自己的頭發全束了起來,寧甯小聲提醒道:“小袁將軍,我未及笄,頭發不能全盤起來的。”
寧甯感覺到身後束發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為她束發,“看你頭發亂糟糟的不好看,不如全束起來,行事利索,看著也清爽。”
寧甯低低應聲:“哦。”
等他鬆手,寧甯伸手去摸,發現他為自己盤的是男子發髻,心中略略有些不大高興。
“怎麼了,低眉耷眼的。”
寧甯撇嘴道:“沒事!”
看著小姑娘氣呼呼的離開,小袁將軍先是皺眉,後又想到了什麼,微微笑起來。
嬌氣,卻也算乖巧。
寧甯幾人跟著靖遠候的軍隊行了段時間,在一日晚上,寧甯被嘈雜聲吵醒,甫一睜眼,就看見小袁將軍跑了進來,二話不說抱起寧甯就往外走。
“小袁將軍,怎麼了?”
小袁將軍神情凝重,半分不敢耽擱,“侯爺要夜襲,我怕你們被偷空子抓走,帶你們去躲一躲。”
寧甯伏在小袁將軍懷裏,“那你呢?”
小袁將軍道:“我將你們安置好後便去隨侯爺上場殺敵,也許今夜一過,你們就會被送回家了。”
小袁將軍將寧甯放到一處廢棄的農戶家中,臨行前,他望著寧甯看了許久。寧甯也盯著他,竟從那雙威儀的雙眼中看出了不舍與擔憂。
“你會平安嘛?”
“或許吧。”
借助著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燭火,小袁將軍盯著寧甯,為她將碎發別在耳後,摸了摸她的臉頰,眼中微閃,不知究竟是燭火的光還是淚水,“小七,你要聽話。”
這話說的寧甯心裏一顫,這幾日的不對勁與懷疑終在此刻徹底清明。小袁將軍就是她的大兄,那位三黑才是真正的小袁將軍,所以才會在寧甯喚小寧將軍時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寧甯不知為什麼大兄不能與自己相認,卻知其身份之特殊,能讓世子都尊稱一句小將軍的,定是軍中重要的人物。她便也順著大兄的意圖,裝作不識。
可此刻,親人相識片刻卻又要分離,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寧甯驟然拉住他的手,“小袁將軍,你要平平安安的。”
寧忠伯隻摸了摸她的腦袋,什麼也沒說。
淩月瀟抱著寧甯,低聲道:“你與小袁將軍長得真的很像。”
寧甯卻哭著搖了搖頭,“若我大兄尚在,定比他還像......”
隻簡單一句話,便將自己與她們口中的“小袁將軍”撇了個幹淨。淩月瀟也不再提小袁將軍的事,畢竟寧家大郎的喪事......淩家也是去過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