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周王殿下和巡撫大人讓您到巡撫衙門去商議軍情。”一名巡撫衙門的班頭匆匆地跑來,向陳永福稟告道。
“知道了!”陳永福點點頭,接著他看見那班頭轉身就要走,就有些奇怪地問道:“你還要到哪裏去?”
“稟大帥!小的還要去相邀推官大人呢。”
陳永福上下整裝了一番就準備下城牆,可是當他一瞟周圍都是自己的親信,就立刻對著兒子陳德低聲吩咐道:“有機會你就出城。什麼地方也別去,就去吳汝寧那兒。也別再回來,到那裏就是做牛做馬也認了。哎——”
“為什麼?爹!我可不能拋棄您和娘獨個跑了!”年輕氣盛的陳德頓時急眼了。
“混賬東西!”陳永福低聲喝罵道,“是讓你去搬救兵,隻要那吳汝寧來,我這個河南總兵的位置都可以讓給他。你以為現在出城很容易?要不是你武藝好、水性好,誰放心讓你去啊?這滿城百姓,我和你娘、你兄弟的全家性命都要看你的了。”
“誒!”陳德將信將疑地眨了幾下眼,接著點點頭就答應了下來。
大戰來臨,卻讓自己的兒子離城,這怎麼樣也泄了守城將士的士氣。可是陳永福也是沒辦法,因為陳德曾經射傷了李自成,隻要城破,陳永福全家肯定是大事不妙。而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脈,陳永福把全家人都用手指扳了扳,有能力逃出城的也隻有年輕氣壯的陳德一人了。
“嗖嗖嗖——!”
陳永福一行人剛下了城牆,就有一排箭枝飛進了城內。
“快隱蔽!”,“快跑!”……
城牆上的兵丁立刻貓下了腰,都躲藏在城垛或者盾牌後麵了。而在城門口踴躍參軍和看熱鬧的人群也立刻向著城牆下和屋簷下躲,生怕自己被箭枝誤傷。
可這一排箭也就是射了兩、三輪。有幾個眼尖的親兵見到箭枝上綁著東西,就低聲對陳永福說道:“大帥!是箭信,賊人來勸降了。”
幾隊衙役大呼小叫著,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和鐵尺跑向了箭信落下的地方,要把箭信都收繳起來。陳永福低聲吩咐身邊的幾位親兵:“快去!拿一封過來,看看寫的是什麼內容?”
陳永福他們故意在自己的馬匹旁磨蹭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那幾位親兵就飛奔至陳永福的身邊,領頭的就把藏在懷中的一封箭信交由了陳永福。
陳永福把箭信交給身邊的幕僚,讓他念出並解釋。軍中識字的人太少。連陳永福和陳德父子也僅僅不是睜眼瞎,沒幕僚說明,他們還真看不懂用詞複雜的信。
果然,那封箭信使用的是古文,估計也是李自成的幕僚捉筆的:
“奉天倡義營文武大將軍李示:仰在城文武官吏軍民人等知悉。照得丁啟睿、左良玉俱被本營殺敗。奔走四散。黃河以北援兵俱絕。爾等遊魚釜中,豈能當(長)活?可即開門投降。一概赦罪紀功。文武官員照舊錄用,斷不再殺一人以幹天和。倘罪重孽深,仍舊延抗,本營雖好生惡殺,將置爾等於河魚腹中矣。慎勿沈迷,自貽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