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直到現在,包括鑽山豹在內的所有人還是不相信劉國能會與官府勾結,因為劉國能在與黃得功的作戰中,也動用了自己的老底子。
再說在明末時期,打仗歸打仗,明軍與農民軍主帥之間有聯係也相當尋常,雙方都會互通信息。倒也不是什麼互通款曲,起碼也是一種宣傳和玩心理戰的作用,所以這些首領根本沒往那個方向去想。
之所以鑽山豹會如此說?無非是找個理由證明他下克上的正義性罷了。不過他尋找的理由恰好就是真相。
九月十五日,鑽山豹主動請纓為先鋒,率領一萬多人再次攻克殘破的無為縣。之後,他邀請中軍的劉國能、金雄等首領入城歡宴。
劉國能雖然入了城,但其長年刀口舔血的生涯,使得他相當謹慎,所以劉國能就以勞累為由拒絕了宴會,而隻是在城中過夜。
一計未成,於是鑽山豹立刻動用第二套方案,他在半夜夜襲劉國能住所。可劉國能卻在護衛們拚死護衛下,殺上城牆並從缺口跳出,揀回了一條性命。而金雄卻不幸遇難。
等天亮以後,得知兵變的劉國能部是大亂,劉國能也分辨不清敵我,他也不敢收攏部隊。隻帶著自己的老營一萬多人,立刻投降了跟隨的汝寧軍。
九月十八日,薛勇驟聞兵變,立刻下令讓屬下三個軍團分三路追擊。由於漫山遍野都是劉國能的殘兵,因此,這三個軍團都被糾纏住了腳步,追擊鑽山豹未果。
同日,已經走到廬江的陶辛部遇上了匆匆逃來的鑽山豹部近二萬人。陶辛還以為鑽山豹部就是劉國能的一部,所以根本沒讓自己的部隊從行軍狀態轉為作戰狀態。隻是派人去鑽山豹部聯絡。
可是聯絡者剛靠近鑽山豹部,就被鑽山豹下令射擊。於是雙方立刻展開了一場遭遇戰。
在戰鬥的一開始,陶辛部相當被動,他們即沒有做好作戰的準備,又遇上了一股窮寇,所以有些措手不及,戰鬥一度打到了肉搏狀態。
接著就是一番苦戰。因為新編軍團新兵太多,倉促遇敵後,許多新兵都是驚慌失措,連基本的戰術動作都忘記了。隻知道象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整個部隊是一片混亂。
直到陶辛親自上陣,帶著三百親兵衝殺到了第一線,整個陣線才穩定了下來。在戰鬥中,陶辛的斧槍柄也折斷。盔甲也被打擊得坑坑窪窪的,所幸人隻受到了些輕傷。
趁著這個空隙。新編軍團終於列好了陣形。之後的戰鬥就乏善可陳了。鑽山豹部也就是一板斧。當汝寧軍展開正式的戰鬥以後,他們就立刻潰散了。
直到審俘以後,陶辛才知道劉國能部發生了兵變,可這時候,鑽山豹已經帶著剩下的六千多人馬離開了,陶辛就是想追都來不及了。於是。他隻能夠等待在原地,等著薛勇的彙合。
這次劉國能的招降完全就是虎頭蛇尾,這結果使得薛勇和陶辛是垂頭喪氣。他們立刻把此消息傳回了汝寧,可吳世恭卻沒有指責。他還是去信好言安慰了這倆人。
而鑽山豹回到大別山以後,立刻大開殺戒,殺害了上千名劉國能兵丁的家屬。為此,依照吳世恭的命令,劉國能的老營編成了一個軍團,並與湖廣軍團合編成了一個猿躍鎮。陶辛也一躍為猿躍鎮的統領,而劉國能為副統領。
而猿躍鎮和蛟擊鎮,這兩個各有兩個軍團的鎮也開始了在大別山區的剿匪,就是要完全剿滅鑽山豹等人。
這次剿匪行動進行得相當辛苦,足足圍剿了八、九個月。而在這段時間,這兩個鎮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展開軍事行動了。還好,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平靜期,於是這兩個鎮就把這場剿匪當成了新兵實戰訓練了。
“盧公公!您可不能再拖了,我們可是南直隸官軍,現在已經是在熊總理之地,就怕狗拿耗子,吃力不討好啊!”盧九德的一位幕僚相勸道。
聽了這話,盧九德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他紋絲不動地坐著,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過了好一陣子,盧九德才回過魂來,他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雜家就想不明白了,打賊軍還分得這麼清楚幹什麼啊?就差一口氣啊!”
盧九德彙合了劉元斌和徐明以後,全軍已達到二萬五千人。在原地稍稍休整了一下,盧九德就帶著這支大軍去追趕張、羅聯軍。
可張、羅兩軍十分狡猾,他們時合時分,行蹤是飄忽不定,還時不時拋下些炮灰,玩個金蟬脫殼的把戲,把盧九德部和左良玉部搞得是苦不堪言。而這時候,劉國能經滁州、犯揚州的消息又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