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我們就要守住三天!三天內,大人一定會派兵過來的!”錢綺十分肯定地說道。這話不僅是要給手下的兵丁以信心,而且也是要給他自己信心。
可還是有人對錢綺的話表示懷疑,一名兵丁在一旁問道:“副軍團長,大人真的會來嗎?”
錢綺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肯定會!你聽說過我們的大人拋棄過自己兄弟的事嗎?”
得到了錢綺的肯定,他身邊的兵丁們也似乎援軍已經到來,都放開了胸懷,說說笑笑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臘月十四日的黃昏。在今天一整天,闖營不間斷地攻打著寧陵縣城的三麵城牆。雖然最終把闖營的屢次攻城都打退了,不過城中的損失也很慘重。
汝寧軍的兵丁已經減少到了四百五十人,城中青壯也減少到了七百多人。雖然丁主薄已經把城中的男丁全部動員了出來,又增加了一千四百多男丁幫助守城。
可是這些男丁中有著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剛換了乳牙的少年,還真是不堪大用,錢綺也隻能夠把他們安排在第二道城牆後麵,臨陣磨槍般地訓練一下,把他們當成了最後的預備隊。
而守城的兵器也損耗相當大。頻繁的發射,使得火銃都報廢了三十幾把。餘子璉帶走民團的時候,也帶走了城中所有的守城兵器,隻留下了兩隻一窩蜂和五隻萬人敵。
而今天一天中,五隻萬人敵在危急的時候都用完了,兩隻一窩蜂也被錢綺送到了第二道城牆後,因此在接下來的守城中,汝寧軍將不會再有這樣的守城利器了。
“大人!聽說您是最早跟大人的,是不是可以給小的說說大人的事啊?”一旁的副連長楊五問錢綺道。
“嗯?”錢綺被兩個“大人”搞得有些糊塗。於是就有些迷惑地問道,“你問的是老指揮吧!”
見到楊五點了點頭,錢綺笑道:“我是當年跟著老指揮出京城的二百人之一。其實在北京城的時候,我就是老指揮手下的一個小兵。不過老指揮當時就是南城兵馬司的指揮了,可能那時候還不認得我這個小兵呢。”
“那大人和都司大人當時又怎麼會離開北京城的啊?”就宛如現在的農村人向往到大城市裏生活一樣,明朝當時的百姓對於在北京城內生活也是相當向往,所以楊五也不能夠理解吳世恭和錢綺出走北京城到河南地方做武官的行為。
“老指揮的事我不知!不過當時從南城兵馬司跟著老指揮到這裏的隻有周副統領和我。”錢綺當然不可能向楊五說出吳世恭離開京城的真實原因,“我是在我的父親大人故世以後,承蒙老指揮的關心,把我大哥和我安排進南城兵馬司的。可等到老指揮離開京城的時候。我被家裏趕了出去,我也在京城裏待不下去啦!所以也隻能夠跟著老指揮啦!”麵臨絕境,錢綺的心也是完全敞開了,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隱痛。
“為什麼啊?”楊五奇怪地問道。
“我是父親大人的小妾所生!不是我的母親大人親生的。”
“那大人的母親大人真是……,真是的……!”
“別說這個了。子不言父母過!”錢綺苦澀地笑了笑。“老指揮一直說:人的格局有多大,就能夠幹出多大的事業!所以我們現在做大事。氣量也就一定要大。怎麼?難道你在文化課上沒學習過嗎?”
“當然學過!”楊五也笑了起來。“不過學寫字可比訓練刀槍麻煩多啦!再說,小的也知道都司大人的話確實對,可真的遇上事,隻要誰不對小的好,小的照樣報複誰!這格局就是比都司大人和大人您小很多,怪不得你們能夠做小的的大人呢。”
楊五的話一下子把錢綺給逗樂了。他笑了一陣說道:“其實每個人都喜歡快意恩仇。我也一樣,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可為了我們汝寧軍,我們個人總是要舍棄些什麼東西的吧。對了,你是北直隸那批加入汝寧軍的吧。在那批兵丁中間。你應該算是升得最快的吧!”
“大人您就別說了,說起這個話題,小的的臉就全部都丟到姥姥家了。”楊五委屈地說道,“和小的一起加入汝寧軍的有小的的兩個親戚。一個是小的的七弟,現在他在汝寧軍團裏做個連長。一個是小的七弟的大舅子,現在在民團當民團長。哦!就是惡虎寨的那個民團!就是小的的官最小了。”
“哦?”錢綺有些驚訝,“惡虎寨的全團長是你的親戚啊?那上次你與我一同到惡虎寨的時候,怎麼不向我介紹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