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工具不趁手,但是民夫人數到底夠多,所以經過了一個半時辰,裝填土石等工作基本上都準備完畢了。等一切就緒以後,劉澤清正式發出了堵河的命令。
但是並不是堵河的民夫先開始動作。看到中軍那裏火把發出的信號以後,都司陳中之率領各營抽出來的一千精銳,在堵河地點上方的一裏半左右的地方,涉水過河。
這個涉水地點是早就被聯軍打探好的。沙河的河麵寬度隻有五十步左右,雖然現在也是夏汛的季節,但是由於幹旱,沙河水流甚至比一般枯水期的水流都要小上一些。
再加上堵河這裏的動作吸引了對岸叛軍的所有的注意力,陳中之他們又隱蔽得好,所以當叛軍反應過來以後,陳中之他們已經涉水渡過了沙河。
對岸的叛軍也隻有一千人。孔有德並不知道明軍是用堵河的方法來渡河。所以當聽到聯軍那裏的動靜以後,他害怕明軍隻是佯動騷擾,就不敢派出去太多的部隊。要不然,明天和明軍的戰鬥,就會有太多的叛軍沒有了精力,喪失了戰鬥力了。
不過當對岸的叛軍得知陳中之那裏已經有明軍渡過了沙河,又是在夜晚,叛軍帶隊的那位把總也不知道過河的明軍到底有著多少人,所以他一方麵派人到孔有德那裏去報信,一方麵分兵兩百去阻擊陳中之的軍隊。
可剛一分兵,正麵的聯軍也開始動作了。還是先擼車,兩排擼車掩護著一隊火銃手和弓箭手開到了沙河岸邊。隻是在兩排擼車中間留下了一個堵河的通道。
接著就是幾排火銃的射擊了。弓箭手根本就沒有射擊。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到對岸的目標。火銃的射擊也隻不過是一種警告,告訴叛軍不要想著安安穩穩地站在對岸射擊那些堵河的民夫。
之後在指揮民夫的軍官一聲號令之下,先頭的一千民夫扛著麻袋就跑向沙河岸邊兩排擼車之間的通道。到了岸邊以後。他們就把肩上的麻袋扔進沙河中去。
這跑動的距離有五十來步,加上沙河的寬度,正好超過了絕大多數火銃和弓箭的射程。不過這五十來步也是個死亡距離。
吳世恭看著這些被督戰的兵丁逼著拚命的民夫,就感到有些悲哀。炮灰!純粹的炮灰!可是在明朝生產力這麼低下的時代,為了保護自己的兵丁,動用民夫這些炮灰也是無奈之舉。
哪會有不騷擾地方百姓的將軍啊?經過了這麼多的戰爭以後,吳世恭就是完全明白了,那些文學作品中,為了百姓而犧牲自己軍隊的描寫,可以說完全都是扯蛋。
接著就是第二隊民夫。第三隊民夫……。黑夜也是最好的掩護。對岸的叛軍雖然也射過來一些箭枝和火銃,可是沒有給民夫造成什麼傷亡。隻有幾個倒黴蛋被射倒在了地上。更有一隊挑選出來的兵丁和民夫,把早就造好的小木船和木筏搬到了沙河岸邊。
而在擼車後,觀察堵河的軍官也用火把向吳世恭和劉澤清這裏發出了信號。劉澤清的親兵隊長解讀道:“堵了五步了。”
就在這時,對岸的叛軍突然發出一陣喧嘩聲。在騷動了一陣以後,對岸也有火把發出了信號。那位親兵隊長再次高興地解讀道:“陳都司控製住了對岸啦!”
所有指揮的聯軍武官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到現在為止。一切都相當順利。其實這所有的一切。也就是前後半個多時辰。吳世恭心想道:“怪不到好萊塢拍的那部諾曼底登陸的電影,名字就叫做《最長的一夜》啊!”
陳中之是毫不費力地打散了那分兵的兩百名叛軍,接著,他們橫插叛軍的側翼,猝不及防之下,對岸留下的八百名叛軍也被陳中之他們給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