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麵上來看,吳世恭這次的鹽業新規看起來對吳世恭很有利。可是,這個有利是有一個很大的隱患的。因為吳世恭是基本上完全放棄了自己在鹽業流通領域中的角色,而成為了一名在兩府鹽貨銷售中的收稅者。
也就是說,如果吳世恭一旦被朝廷調動了駐防區域,或者吳世恭在這兩府中,沒有了強悍的武力,那麼吳世恭將立刻完全喪失這一大筆收入。到了那個時候,那些揚州鹽商也絕對不會好心地給吳世恭留下一絲一毫份額的。
但是吳世恭還是選擇了這一新規。因為在吳世恭看來,他爭取那些鹽貨收入,並不是為了細水長流,傳給什麼子孫後代的。而是要盡快地獲得一筆收入,可以使自己的收支平衡,至少要減少收支逆差。
還有一個原因,如果吳世恭要強行霸占這兩府的鹽貨市場的話,依照他現在的武力,勉強也可以做到,而從鹽貨中獲得的收入,也會增加一些。不過,如果那麼做的話,這兩府的鹽貨市場將會完全洗牌,那些以前在鹽貨銷售中的既得利益者,都將會在經濟上得到很大的損傷。
而損害了他人的財路,吳世恭也一定會受到很大的反彈。雖然這些反彈在短時間內,吳世恭也有信心對此進行彈壓,可那總是要給吳世恭帶來很大的麻煩。
為了消除這些麻煩,吳世恭也一定要在這兩府中維持一定的武力。可現在的吳世恭,千辛萬苦打造的軍隊也就是這麼多。而為了這麼少量多增加的銀子,就要浪費了自己一部分的軍隊,那對吳世恭來說,絕對就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所以,吳世恭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一個選擇。
當然,吳世恭也知道自己這個新規的隱患。不過對於現在的吳世恭來說,馬上就要天下大亂了,那鹽貨市場也肯定不會幸免。所以那麼遙遠的隱患,根本就不需要現在去考慮,還不如現在就把現銀先抓在自己的手中再說吧。
而對於揚州鹽商來說,他們也在這次會麵以後,保住了自己原有的鹽貨銷售區域。並且,通過對空出來的祈家鹽貨銷售地區的分配,那些鹽商鹽貨銷售的區域還能夠再擴大一些。
至於吳世恭要求的,每石鹽貨收取一錢銀子的費用,那完全可以轉嫁到買鹽的那些老百姓身上嘛。再說,誰規定那些揚州鹽商就會老老實實地每石漲價一錢銀子呢?反正這個漲價,也是汝寧府的吳守備規定的,要怪也怪不到揚州鹽商身上來。
至於祈家和那個被滅了滿門的王密,肯定就被所有人無視了。因為,失敗者是沒有人權的。
不過還要說一下那個陸家。陸家在這次以後,雖然還是能夠回到鹽商的圈子中的,但他們的所得,肯定不會比以前陸家從鹽貨生意中所得的多。
但是他們在吳世恭的支持下,還能夠在鹽貨生意中,占有一席之地,應該是可以滿足了。吳世恭又沒有和陸家沾親帶故的,他能夠為陸家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是可以的了。
就算是陸家貪心不足,他們也要自己想想。隻要他們頭腦清醒的話,就應該知道他們現在的一切,其實都建立在吳世恭的支持之下的。一旦他們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吳世恭給予他們的,隨時都可以收回來的。
而透過現象看本質,這次吳世恭和揚州鹽商之間的這場“戰爭”,唯一的失敗者,應該就是那些買鹽的老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