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吳世恭又去了脂粉鋪一次。原來,那李馨不習慣別的丫鬟來服侍她,要求買原來服侍她的丫鬟。吳世恭好人做到底,又去托了一次李鵬飛,把那李馨的丫鬟也從教坊司裏買了下來。
把那丫鬟送到脂粉鋪時,沒想到李馨正好哭得死去活來的。她剛聽說她的父親在詔獄內死了。這小姑娘也挺可憐的。於是,吳世恭在吩咐了趙如雅,要好好地照顧李馨後,就歎息著走了。
朝堂上的風暴是越來越大,魏忠賢一黨占據了全麵的優勢,可在魏黨中,意見的分歧也出現了。薛濂等少數人表達了控製範圍的意願。而魏黨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希望把打擊東林黨官員的範圍擴大,這在魏黨內部產生了激烈的爭執。最後,魏忠賢接受了大多數人的意見。他希望趁著這次機會,徹底的把東林黨官員在朝堂上一掃而空。最多是為了照顧薛濂的麵子,把薛濂請托的好幾位官員隻是罷官了事。
而豐城侯李承祚在這次魏黨內部的爭執中,又站在了薛濂的對麵。再加上在京營中,倆人又幾次意見不和,搞得這段日子裏,薛濂的心情是很不愉快。沒想到另外的,薛濂又聽說自己的弟弟和李承祚倒走動得挺勤快,因此,這些天,薛濂象吃了火藥一樣,連連地發火。
可是在薛府裏,薛濂和張夫人倆人夫妻情深,薛雨霏又是薛濂的掌上明珠。因此,出氣筒這個光榮的崗位就落到了吳世恭的身上。於是,吳世恭對於晚上的有些宴請,就經常親自出席了。盡量不讓自己在嶽父薛濂的麵前出現。
那天,車馬行的林會長宴請吳世恭,並且把第一筆清理房屋廢墟的銀子交給吳世恭。在宴會上,林會長帶來了一個客人,那客人名叫張春宇。
那張春宇是通州人,在通州也有些產業。而且他在通州就是個地頭蛇的角色。無論是大運河船運的行會,還是路運的車馬行都很熟。張春宇也是個活絡的角色,有他在,宴會的氣氛也顯得很熱烈。
酒過三巡以後,張春宇對吳世恭道出了他的來意。原來,張春宇通過了林會長,知道了吳世恭就是南城兵馬司的指揮,看守南城城門的兵丁也都是吳世恭的手下。而這次,南城兵馬司又征用了車馬行的馬車。這些馬車出城時,拉的都是廢墟,進城時,一部分拉的是建造房屋的材料,一部分就是空的。
張春宇認識很多通過大運河運送商品到京城的行商。在這些行商中,有一部分沒有什麼背景的進入京城時,要在崇文門稅關繳納很重的入城稅。因此,張春宇今天就向吳世恭探探情況,是否能夠利用這些空置的進城馬車運送這些商品入京城?並且,最好免去一部分的入城稅。
吳世恭聽明白了,這張春宇想要做的就是走私。吳世恭心裏也有些好笑,這大明朝一個城市的內外商品的流通就要走私嗎?
吳世恭仔細想了想,動用空馬車那是絕對沒有問題。可怎麼進城逃稅還要摸摸情況再說。於是,吳世恭沒有立刻地答應下來。吳世恭告訴張春宇,如果有什麼情況,他會讓林會長去通知張春宇的。
第二天到了兵馬司衙門,吳世恭就把張克全找來,讓他給自己參謀一下,自己該怎麼辦?
張克全聽了以後,就和吳世恭分析說:如果吳世恭隻是想零零碎碎放些商品進來,那倒問題不大。就算是其他人知道也會眼開眼閉的。可如果吳世恭放的數量太多的話。就算是兵馬司的人做得再嚴密,可這麼多沒有繳納入城稅的商品進了京城,那崇文門稅關的人和廠衛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到時候,吳世恭一定要拿出很大一部分利益來堵住他們的嘴。可萬一出事了,這責任卻都要吳世恭一個人來背。從得失來看,做這件事的意義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