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張宛若仙子般的臉,圓潤的麵龐上點綴著一對嬌俏的眼睛,多麼勾起人的思念啊!眼角有一點微笑,甜甜的,甜蜜的。盡管她很病弱,可眼神裏卻是那麼鼓舞人心的活力,讓人不禁生出一種特殊的情感。 她的皮膚緊附著骨頭,蒼白而薄弱,仿佛隨時會被風吹碎,觸摸起來溫柔而鬆軟。而穿著件淡粉色襯衫的薄紗,又把她塗滿了一層柔軟,倒也沒有失去半點優雅。 容顏上有一種無可取代的清新,就算病弱下來,有一種氣質傲然不屈的模樣,仿佛讓人忘記了她現在的境地,不再令人害怕而且憐惜。 眉宇之間是淡淡的愁緒:愁若她仍在心中深藏著令人無法說出的痛苦,她不願再被不快樂限製,就像久病成良友般自得其樂。 口中留有幾絲特有的暖氣,流露著對生活的迷戀,如此病弱的她,卻從每一句話中是透著一股不屈服的活力,讓人看到了別樣的風采。 她的頭發是一頭油亮的黑長發,發絲纖長,微風輕撫著,如同暗流浩淼,美不可方物! 一身薄如蟬翼的病弱,卻擁有一份病弱中的美麗,或許隻有有此病痛的目睹,才能理解什麼是病弱美人。
她,蘇念念。
我曾無比渴望我能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自由的奔跑在陽光下,海闊任鳥飛,天高憑魚躍。然後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我藏在心裏的貪念,自我記事起,它便常伴我身邊。我曾一度想要擺脫它,卻又貪戀它帶給我片刻的生機。我想我大誒是病了,我也確實病了,它的名字叫先天性心髒病。
此刻二樓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間。每個房間裏都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吊瓶滴答作響,仿佛在給每一位穿著條紋病服的人們的生命倒計時。滴滴滴的聲音衝冠著耳朵,到處都是病人家屬們的哀歎聲,當護士走進來時,大家的心情依然如以往糟糕。她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進大海吧。”蘇念念如是說道,她的聲音隨著微風穿透歲月,似從遙遠的地方而來,極輕,仿若下一秒,這聲音便同這主人一起消散。
陳辭安克製住心裏的異樣,帶著笑,溫聲說道:“都依你。”隻是若是旁人有心,便能注意到,這笑容多多少少有點勉強,連說的話都有些顫抖。
若有來生,拿我換你可好。
遠處的景色近了又變遠,枝頭的喜鵲還在一聲聲叫著,與樓下的嬰兒啼哭混合在一起,看似新生。
陳辭安笑了笑,繼續說道“念念,我會照顧好阿姨叔叔他們的,開心點好不好。”
在陳辭安看不見的角度,蘇念念藏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攥著一條繩子,盡管已經被汗液浸濕,卻沒有任何想要鬆開的痕跡。
“辭安……”
“哥哥……”
不知是什麼時候,一滴淚悄然的滑落,或許是陳辭安開口的瞬間,又或者是樓下嬰兒的啼哭。一邊是新生,一邊是消逝。蘇念念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可是,明明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去做,明明她才僅僅17歲。她淡淡的看著陳辭安,不明情緒的眼眸裏卻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滴淚,她緊了緊手裏的東西,終是歎息一聲,沒有把心裏的遺憾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