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高考題特別簡單。大家的分數出奇得高。出成績的前一天天，葉佳等到淩晨，迫不及待地上網站查成績。她看到自己的成績比平常最高的那次還高，哈哈大笑。
第二天，親戚打電話詢問成績，葉佳才知道自己考砸了。以她的分數隻能上大專。爸爸打電話來，由剛開始語氣激動變成不自然。“這分還是有點低。”
葉佳也沒想到。這次大家考得這麼好。
因為報誌願，葉佳跟媽媽大吵了一架。媽媽不支持葉佳學人工智能，她懟葉佳，“你算什麼好學生？別高看自己了。”
以前，葉佳成績好，她在家裏玩手機，媽媽說，“姐姐學習用功，累了放鬆一下。”現在，她這個成績，媽媽隻會說，“你咋還玩手機！還不趕快學習！”
高考前，葉佳明明有幻聽，學不了。她請假回家自學。媽媽知道了，罵她，“你就隻會逃避問題！”她非常擔心葉佳的成績。葉佳喜歡看《意林》，媽媽知道了，說，“看這有什麼用！多看點作文書。提提分。”
葉佳因為誌願跟媽媽大吵了一架，以至於媽媽在得知葉佳被醫專錄取，都不理她。
她說，“你現在翅膀硬了。以後這個家你想回來就回來。我們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葉佳也不懂，媽媽為什麼變成了這樣一個人。她發現，自從爸爸生病後，媽媽性格大變。她會因為國慶節隻給她留了一點菜而歇斯底裏地打爸爸。她會因為葉佳的高考成績安慰自己說，“你們都這樣了。我能怎麼辦？瞅瞅，一地雞毛。”
查誌願那段時間，媽媽的口頭禪就是，“這個你考不上，那個你考不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葉佳對這個家感到厭煩。雖然她並不想當醫生，但是木已成舟，她想：隻要能離開這個女人就好。
在葉佳的記憶裏，她的媽媽是個婚姻不幸的女人。她總是在家裏和爸爸吵架。書上說，小孩是父母感情的紐帶。老師也教育他們，爸媽吵架要拉著他們的手讓他們和好。可是，葉佳每次看見爸媽吵得那麼凶，她害怕地隻敢躲在房間裏。
“姐姐，我們是不是要勸勸爸爸媽媽？”弟弟抓著門把手要出去。
“不用...”葉佳阻止他，“我們在房間裏躲著就好。”
有一次，兩人吵得情緒激動，爸爸拿著菜刀，嚇媽媽，“還敢不敢了？”
媽媽嚇得不敢說話。事後，她埋怨我，“葉佳，你為什麼不幫媽媽？你爸都那樣了。”
葉佳以為，媽媽會這樣，是因為她糟糕的婚姻。所以她恐懼愛情，恐懼婚姻。
在上大學之前，葉佳暗戀過一個人。他是個溫柔的男生。他會在葉佳成績考砸時，輕輕地說一聲，“這題太難了。能進這個班的，都是很有本事的。”
“他是在誇我嗎？”葉佳覺得他就像黑暗裏的一束光。他的存在，仿佛照亮了全世界。
“他能給我媽媽的愛。”葉佳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