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剛走出房間便看見他那許久未見的哥哥岑霄珃在廚房裏手忙腳亂地做飯。
“你昨晚在家住?”岑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哥比他大五歲,今年剛大學畢業,雖然學校離家很近,但是早在大二的時候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爸媽都出差考察去了,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啊!要糊啦!”
岑安看著自家哥哥和油鍋裏的魚似的,把廚房弄的一團糟,不禁嘴角抽搐。“所以爸媽派你來照顧我?這到底是誰照顧誰啊?”
岑霄珃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打的就是一個陪伴嘛,萬一你一個人住會害怕呢!”
岑安與鍋裏漆黑的不明物品對視了一會後,覺得最大危險就來源於他哥。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著想,岑安果斷的把岑霄珃趕出了廚房,然後動作利落地煮了兩碗麵。
吃完早餐後,岑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廚房,並且拒絕了不靠譜哥哥要送自己上學的提議,就出門了。
“我得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把我哥叫回去。”岑安心想,他再也受不了這個憨憨了,不行的話,就在廚房外貼上“岑霄珃不得入內,狗可入內”。
岑安前腳到教室剛坐下,薑斂後腳就衝進教室直奔向他,手裏還提了一大包早餐。
“早啊,岑岑!吃早飯了嗎?這些都是我特意給你帶的。”薑斂將一大包早餐全部放在岑安的桌上,連書包都沒來得及放下,就開始介紹每一樣東西,“這家店可好吃了,但是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買了些。這個豆漿賊純正,真的是用豆子磨出來的,也沒有摻水;這個醪糟小湯圓也好喝,正好今天降溫了,趁熱喝還能暖暖胃;還有還有,這個醬肉包,你聞聞這味,賊香!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味道的,我還買了別的味道的呢!有蟹黃的、牛肉的、還有素的,你放心,我特意叫老板分開裝了的,絕對沒串味……”
岑安看著自己的桌麵被一樣樣的餐點堆滿,耳旁還有這家夥在絮絮叨叨,心中仿佛有一頭沉睡已久的小獸抖了抖耳朵,在暖陽下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這家夥就像隻金毛,不停地、不撞南牆不回頭地衝他笑、衝他示好,這種心頭一暖的感覺但凡感受過一次後便不想失去,怕他好奇心作怪,隻是一時興起;又怕他真是隻金毛,對誰都是這般好。
斷絕不安的最佳方法就是現在果斷地拒絕他,長此以往,他自會知難而退。可是一與他那閃著光的雙眸對視,又不禁責怪自己剛剛的想法太過惡劣,怎麼能傷了小狗的心呢?而且自己也確實好久沒吃過甜食了,那碗醪糟小湯圓看上去挺不錯的。於是乎,盡管在家裏就已經吃飽了的岑安還是選擇留下了那碗醪糟小湯圓。
見岑岑從中選了一個,薑斂開心的嘴都快咧開了,早起排隊半個小時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咳,不能浪費食物。”岑安曾經有段時間深陷於吃不飽的噩夢中,雖然他早已擺脫那種困境,但是其帶來的影響卻是一生的。
“哦哦哦!”傻樂了好久的薑斂聽見岑岑的話才回過神來,開始把多餘的食物分給附近的同學。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個個都特能吃,不一會,就全被哄搶完了。
岑安兩三下喝完醪糟小湯圓,便拿出數學練習冊開始刷題。而薑斂還在傻乎乎的撐著頭看岑岑做題,怕打擾岑岑學習,隻好在心裏瘋狂尖叫“認真的岑岑也好可愛啊~”。
“斂哥,領新書啦!你別看人家岑安長的好看就目不轉睛了啊!”後排的潘磊說道。男生的友誼便是來的如此迅速,剛吃了薑斂兩個包子,便認定這是個好人了,於是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了。
“怎麼,羨慕我同桌比你同桌好看?”薑斂秉持著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原則,毫不否認自己光明正大偷看的行為。
“岑岑,你繼續忙你的吧,我幫你領書。”岑安還沒來得及阻止他,這家夥便撒開腿跑遠了。
不久,岑安就看見薑斂抱著快擋住他視線的書艱難的向他走來,嘴上還逞強的說:“岑岑,快看我厲不厲害!”在岑安眼裏他就像把丟出去的玩具撿回來後一臉驕傲求表揚的修狗,尾巴還搖的賊歡(畢竟小狗才不會吝嗇於表達自己的喜歡呢!)
“謝謝。”
“啊~就隻有一句謝謝嗎?岑岑好冷漠無情啊~”
岑安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家夥抓著自己的手臂像條蛆似的扭來扭去,頓時對其的修狗濾鏡破碎,什麼可愛都是假象、都是幻覺,現在隻想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深吸一口氣後,岑安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壓低聲音說:“給我正常點,別逼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你。”
一聽這話,薑斂哪敢繼續造作,立刻端端正正坐好,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托這句話的福,岑安終於安穩地度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