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輕塵恢複意識感覺到異動睜開雙眼時,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對著她,彩虹般七色的眸子,白眼球卻充斥著血絲,但這不影響它的獨特與魅惑。
他劍眉入鬢、鼻梁挺翹、唇紅欲滴、頜骨棱角分明。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算是世間少有的絕色,讓羅輕塵心中不由得浮現一句“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男子眼中光華流轉,被這雙眼眸吸引的羅輕塵,險些忘了自己的處境。
當她回過神低頭看著自己的情形時,才發現此刻她正與七彩眸子的主人相對而坐,皆是打坐的姿態。隻不過對麵的男子,是一臉疑惑的表情。
“你……是誰?”男子艱難的開了口,好像他現在很痛苦。
“羅輕塵。”這個倒是沒有必要隱瞞,但是此刻羅輕塵也疑惑了。因為對麵的這個男子,竟然是長發束冠、斜襟長衫,儼然一副古代人的打扮。“這是……哪兒?”
“什麼……”男子的表情愈加痛苦了,皺起的眉頭,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方才,我明明在家中打坐,怎麼……”環顧了四周,“這是山洞?”羅輕塵也是無語了。“好吧,看來我是在做夢。”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原本獨自打坐在密室裏的羅輕塵心中悲痛,自此她便是孤家寡人了。
父母在她八歲那年雙雙過世,唯一的親人祖父也在三月前離開了她。家中旁係的親屬,除了逼迫她交出家族傳承的醫書《神丹》外,什麼都沒有做。羅輕塵沒有交出醫書,他們便連祖父的葬禮都沒有出席。
她一個人,送祖父離開……
三個月來,旁枝再度圍追堵截,雙方撕破了臉,雖然最後是她勝了,然而今後她連個遠房親戚都沒有了。
緊閉的雙眸也擋不住淚水,那日祖父的葬禮冷冷清清,即便她用了這世上最奢侈的棺木,辦了最奢華的葬禮,但羅輕塵還是對不住祖父,讓他如此落寞的離開。
羅輕塵雙手結印,在悲傷中凝結內勁,最後當體內屏障被徹底剝落,內勁更上一層時,一絲暗黑的血自唇邊留下。
“突破了……”自十八歲至此,整整十年,本該驚才絕豔的她用了整整十年才再次突破。不得不說,她的醫術還是不夠,不然也不會被旁係分支下藥阻礙了整整十年。
繼續體悟著體內的變化,不久她感覺一陣撕扯的痛楚布滿全身,頭腦中旋渦翻湧,想睜開眼卻如何都睜不開。這樣的疼痛持續了不知多久,她仿若被兩個人左右拉扯著,最後陷入混沌之中。
羅輕塵回想了下之前的情況。
“不管你是誰,你有什麼目的……馬上離開這裏……”男子的麵色猶如敷粉,一絲猩紅的血也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不過這血滴在地上,泥土卻發出嘶嘶的響聲並伴著白煙。
羅輕塵伸手搭脈,卻被男子的體溫燙的一激靈,堅持了三息左右,她收了手“你這是經脈逆行?”再看搭脈的右手,此刻竟紅腫起了水泡。
自幼承襲《神丹》三卷,羅輕塵還是能看得出男子此刻的不妥。
“你……快……快走,危險……”僅僅幾個字,男子好像用盡了全力一般。
就在羅輕塵詫異的檔口,男子的七彩眸光瞬間變成了墨色!通紅的白眼球上漆黑如洞一般的黑眼球,紅黑分明,看起來確是異常的恐怖。
“呃……啊……”男子一陣猙獰的叫喊,讓整個山洞都在搖晃。
“你需要幫助!”就憑男子剛才那句“危險”,羅輕塵覺得他不是個壞人,並且就算對方不是好人,自己也有的是手段對付。
伸手點住了男子胸口的大穴,但是卻沒有預期般的作用,男子仍舊痛苦。
羅輕塵再次出手,將全部內力運行至指尖,待男子周身大穴被封住,她卻發現順著穴道的位置,一絲絲白色的氣流向外透出。
“這是怎麼回事兒?”羅輕塵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呢。
當她眼看著男子身上的衣物被白色氣流衝破,最後變得一絲不掛時,難為情還是其次,最讓羅輕塵吃驚的卻是男子此刻的膚色。
通紅如炙烤一般的膚色,仿佛皮膚下麵就是熊熊烈火。難怪她搭個脈的功夫,手指就被燙出了水泡。
“啊……熱……熱……”男子失去焦距的眼睛,胡亂揮舞的手臂,饒是一向淡定的羅輕塵,也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
男子手臂碰到山岩,想是岩石的冰冷會讓他好受些,他不停的向岩石靠近。隻是,岩石的作用隻有一瞬間,接著岩石就會變熱然後慢慢有融化的痕跡,男子也會再次胡亂的舞動著身體。
羅輕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一再退後的她緊緊貼著岩壁,卻一低頭,發現一株小草就在自己腳下。
“冰淩草!”這冰淩草在自家古書中有過記載,這種小草長得不大,但是卻能對人的髒腑造成急凍傷害。
看了眼此刻還在狂魔亂舞的男子,再看一眼冰淩草,羅輕塵不再猶豫的拔起一顆草,接著就跑向男子,一把將草塞進男子的嘴裏。
“噗……”沒想,男子一下就將冰淩草給吐了出來,並且抓住了羅輕塵的左手手腕。
左手被困住並且感知到手腕上此刻如烙鐵般難捱,羅輕塵歪著身子再撿起地上的冰淩草,右手一推,將草塞進男子的嘴裏,這回她有經驗了,直接捂著男子的嘴,強迫他吞咽。
不過事與願違,即便她此刻兩手通紅,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在腫脹,可男子還是一把又抓住羅輕塵的右手。她的兩隻手腕被男子死死扣住,兩人的身子則貼在一起。二人但凡挨近的地方,羅輕塵的皮膚都在迅速通紅並伴隨著水泡。
羅輕塵知道男子身上高熱的溫度,已經將自己灼傷,但是想救人,就要忍。
羅輕塵歎了口氣,“沒辦法了。”接著羅輕塵不再掙脫束縛,而是趁著男子還未吐出冰淩草時用自己冰涼的唇,堵住了男子的嘴。
羅輕塵耐著高溫用靈巧的舌頭推著那株冰淩草,隻一瞬她就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冰鎮的麻木。但此刻她沒得選,隻能堅定的推那株草前進,直到冰淩草被男子吞咽進喉嚨裏,她這才想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