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不大,人們常說,十一點鍾才是這個城市夜生活的開始。
這裏有很多酒鬼,他們總是在午夜時分聚在小巷子裏,聊天吹牛,借著酒勁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們也有很多遺憾和痛苦,生活很無奈。
其中一個留著長長黑發的中年人,看起來年紀很大,但其實隻是心理衰老而已。
他和其他人不同,喝了很多酒,卻從不向別人訴說什麼,隻是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尋找一種醉酒的感覺。
他叫林海,是附近一家酒吧的服務員,他並不是那種混混,話也不多。
但他在酒吧裏賣酒的提成是最高的,而且大部分客人都是上了年紀的貴婦。
雖然他不說話,但她們都喜歡找他聊天,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有一張看起來很親切、讓人想要去了解和嗬護的臉。
他的眼神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隻有經曆過很多的人才能擁有這樣的眼神。
盡管他的腳有些殘疾,但這並不影響他在客人心中的魅力。
他深知一切,卻依舊我行我素。
在工作時間,他嚴謹寡言,隻為倒酒。
在他看來,提成是生活的一個調節器:高則酒多,低則酒少。
他以這種方式,讓那種醉酒的麻痹感覺伴隨他走過每一天。
然而,他並無妻子和孩子,亦無女性關係。
他就像一顆孤獨的星球,徘徊在酒吧和巷子之間,而他的住所,無人知曉,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家的概念。
他曾考慮過自殺,然而多年的傭兵生涯讓他選擇了接受現狀,苟延殘喘。
他知道,按照這種生活方式,他的生命之火可能隻剩十年,甚至可能更快因酒精中毒而熄滅。這是一種悲哀,一個連心都死了的人,要活在這個世界上,需要的不僅是勇氣,更是一種無奈的接受。
他的生活充滿了矛盾。
他想要擺脫這種麻痹的感覺,卻又慶幸它證明了他的生命還在繼續。
他的生活方式或許被人詬病,但對他而言卻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哥們,你說現在的女人怎麼都寧願傍個大款,也不願意和咱們這樣的小夥子結婚,這是為什麼啊?”
一個穿著學生裝扮的年輕人大概是喝多了,向旁邊的人問道。
“嗬嗬……女人!
怎麼著?
兄弟,看你一身學生裝的,女朋友跟人跑了?”
旁邊的酒鬼似乎也有所感,拍著那個年輕人問道。
他們的對話就像一首悲歌,唱出了這個時代的無奈與困惑,而他們自己,就是這首悲歌最好的注解。
唉,她嫌我沒有深度,不懂得關愛他人,說白了就是我沒錢啊!
她跟那個富家公子跑了,我們跟她在一起這麼久,連手都沒牽過,說我們不懂得體貼,我們每天不都騰出時間陪她嗎?
結果兩個星期就拋棄了我。
以後她肯定會後悔的。
那個受失戀打擊的學生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顯然是剛失戀不久,還因為沒錢被甩了。
嗬嗬……喝酒喝酒……”旁邊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能勸他喝酒。
這一切林海都看在眼裏,他那有些邪氣的蒼白臉龐抽搐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
腦海中閃過的是往事的記憶。
十年前,他也曾是一個大學生,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好大學,對未來充滿憧憬。
考上大學的那一刻,他笑了,非常開心,拿著養母的血汗錢來到了夢想中的大學。
高等學府的環境很好,女孩子都很漂亮,他發誓要出人頭地,找個漂亮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帶回農村給養母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