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剩下兩個人,秦符呆靠在牆上,張衛明坐在櫃台算賬,陳小龍出去將黑皮坐墊上的東西拿回來了。
“是個錢包,”他翻開查看,“乖乖,兩千多塊錢呢!怪不得十班的那群人會揪著他不放,原來這是個富家子弟!”
“要不收下?”
秦符接過錢包,然後,輕輕拍到了陳小龍頭上,一臉不屑地問道,“他給我就收,我能聽他的嘛。”
“難道你要逼許鴻飛就範?可是,為什麼非要他給你輔導學習呀?”陳小龍揉了揉頭,十分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需要一個輔導老師!急需!”秦符將錢包揣進兜裏。
“秦符,你說這個輔導老師咱有沒有可能換個人,比如說我!”陳小龍咳嗽了兩聲,然後,十分自信地說。
“滾,完全沒這個可能!”秦符白了一眼。
“你看,其實我學習也是很好的,畢竟比別人多讀兩年,經驗足呀,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嘛……”
伴著碎一地的昏黃燈光,秦符穿街走巷回到了家裏,一推門,眼前又是一桌做好的飯菜,可是,桌上並不見何女士。
他悄悄地溜進去,放好書包,朝著何女士的房間走去,他從虛掩的門望見何女士正戴著老花鏡,坐在桌子前寫著日記。
何女士生在地主家裏,讀過不少書,後來家道中落了,嫁入秦家時並沒有大小姐的氣派場麵,隻是,這秀外慧中的稱號依舊是傳了出去。
何女士很喜歡寫字,尤其是記賬和寫日記,小時候秦符偷偷把何女士寫的日記撕破了,可是被秦大海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奶,該吃飯了!”秦符很溫柔地喊道。
“小符兒回來了!餓壞了吧!”何女士一扭頭見到秦符,臉上慈祥的笑容美極了。
“嗯,老餓了!”秦符臉上也是滿滿幸福感。
吃完飯,何女士負責收拾,秦符負責洗碗,兩個人這樣配合了好多年,可以說是默契十足。
“小符兒,輔導老師找好了嗎?什麼時候上課?”何女士發問了。
秦符手裏的碗停了下來,心裏想著:老師還沒搞定,正鬧情緒,我再勸勸?
“呃,找好了呀,就是老師最近有些忙,補課得過幾天開始!”
秦符用善意的笑容掩蓋著,手裏的碗在池中的泡沫裏旋轉著。
“這我也能少操點心了,看來,年輕人的事還得讓年輕人去解決呀!”何女士露出欣慰滿足的笑容。
秦符將洗好的碗摞好,突然想起什麼來,剛想說又停下了,淺淺歎了一口氣,臭丫頭是不是要過生日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秦符死活都睡不著,可能是因為今天的事沒有得到更好的解決,他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同桌這樣不給麵子。
看著床頭放著的那本詩集,秦符越想越氣,在櫃子裏翻了半天,找出一根筆,然後趴在床上,在這原本十分秀美的小本上作起了畫。
“冰塊臉,冰珠子眼睛,冰棍嘴巴,冰碴子頭發,整個就是一個冰山……嘖嘖嘖,給你加把火,火山爆發,哈哈哈!”
秦符自娛自樂起來,這幅驚天動地的冰山火噴圖畫完後,心裏舒服多了,他翻看這後麵寫的詩:
“有一棵蒲公英
漂浮著不落地
風帶它去海邊
看看大海多美麗
可惜有些可惜
它無法停在這裏
轉眼間,起風季
又要繼續飄零
不知東西
向來是你給的月光太多情
最後我藏起的回憶拎不清
你匆匆而過
聽不見我降落的聲音
我越過山河
不見是你驚鴻的身影
我在等風起
你會在哪裏
看窗外又飄來蒲公英”
這是一首叫《蒲公英》的小詩,秦符看完陷入了沉思,他雖然不懂詩,但明顯地能感受到一份孤獨,心裏十分壓抑。
不知道為何,他竟然覺得這首詩跟自己好像,眼裏莫名熱了起來,他趕緊關了本子,在被窩裏翻過身來,一把蒙住自己的臉。
“屮,冷得要流淚了都,睡覺!”
窗外的秋雨滴答了一夜,浸濕了D市的街道,卻在清早的時候悄悄然退場,繁華的景象從街邊第一籠包子冒的熱氣開始……
秦符照常上課,今天來教室的時候,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座位已經坐著人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陳小龍!
“早呀符!”陳小龍十分開心地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