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發生在一無名的國家。
據說,這曾有一樁偉大的悲劇。為什麼說它偉大呢?因為據說目睹此案之人無不愴然淚下,無不頓感悲涼。
聽官吏說當時漆黑的獄中彌漫著血腥味,鏽跡斑駁的刑具上沾滿血跡,地上的屍體腐爛,氣味撲鼻而來,令人鼻尖發酸,胃酸翻湧。還據說那天河水決堤,天地血紅一片,天上飄忽不定的也許是人,亦或是鬼影幢幢……真是淒厲啊……
不知覺一時話多了,還是聽我細細說來吧。
這個無名小國雖算不上繁榮昌盛,但也算是百姓和樂,人民安居樂業,政治清明。平常鮮少與外界交往,但仍怡然自樂……
燈火闌珊,懸掛著的紅燈籠上麵寫著祈福,盛世等字樣。掛的燈籠排擠在街市的上方,這樣暖的光,映的底下人的臉紅彤彤的,顯得喜氣洋洋。在這鬧市之中,擠滿的是馬車人群,一時堵得水泄不通。街上時不時傳來幾句叫賣聲,人們或悠閑自得的在湖邊散步,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瑣事,更顯寧靜美好。攤販上賣著發簪首飾,做工甚是精美靈動,珠寶閃爍之光,似乎也折疊著一個時代的繁華……
街道上有一行人顯得格外不同,一襲素潔的白衣,頭發以白絲係著。不必多言,家中定是有人成了作古之人。街上雖是清一色的暖色調,但也有冷色調,唯一這不知名之人闖入似乎格外奇怪,有人甚至從這異樣中嗅出些更多的不祥,但也是轉身離去。這位陌生的人叫作林清然,字秀之,年齡僅十七歲。(我也是後來到處打聽才知道的,至於官名身份,以後我自會一一講述給你們。)
不知這位不速之客有何奇特之處,但他所表現出,所流露出來的都乎不是他這個年齡該有的。他顯出一種獨特的孤寂愁苦,還有一絲冷清,他就麵無表情地站在小攤前,一言不發,氣息也顯得極其微弱。
林清然站在攤前似乎很久了,他的手緊握著,神情掠過一絲…焦慮?但也很快恢複平靜,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像是平靜的水麵,偶爾湖心深處湧動些什麼,輕泛寧波,然後戛然而止。
“這……這個幾文錢?”他微弱的聲音顫抖著拿起一個孔明燈。接著是匆匆將銅板放到攤販手上,然後匆匆走開。林清然似乎走了很長的路,似乎又隻是找到“歸屬地”……他走到湖邊,湖邊無燈,隻能借得橋上微弱的燈光照著。算不上寒涼,倒也清淨了些許,這是他最能適應的東西,孤獨。有時候這孤獨幾乎要將他殺死,但大多數時,他總能輕忪應付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少數時候,他甚至堅強到殺死孤獨。而他此行也正是為他妹妹的忌日作悼念的,他打算在孔明燈上寫下自己為妹妹的祈福。說實話的,他的妹妹死去十幾年了,他自己也沒見過自己的妹妹,也可能見過吧,但那是也是幼嬰時的事了。他隻是無端覺得這個妹妹可憐,聽說還沒取名就夭折了。他甚至常幻想著自己的妹妹還活著在,這樣世上又多了一個可以彼此慰藉之人……
林清然猛的清醒了,他認識到自己不應該去想那本不可能的事情。現實又將幻想之光熄滅,隨之而來的是一片淒黑。他一手執簪花小楷筆,一手拿著燈籠。蒼茫間,他不經意地抬頭與那高樓之上飲酒作樂之人對視了,像是跨越世紀了的一場久違,明明離得那麼遠,可他們知道彼此正互相看著。那人眼眸裏閃爍不清著些什麼,清然愣住了,那人也愣住了。這是就像是……像星與月的一場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