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愛過他嗎”
塵封多年的回憶被我打翻
那個世人不願提起的回憶
一個世紀的鬥爭
一個世紀的生靈塗炭
“或許吧，如果我願意稱之為愛的話”
那個年邁蒼蒼的老人正站在我麵前
他月牙形眼鏡後是一雙憔悴的眸子
不同於曾經，現在的他已然是身經百戰的著名白巫師
過去屬於那個人的榮光，如今全部都屬於他了
但是……
他似乎並不想得到
“或許我可以問問蓋爾現在怎樣了”
我微微笑了笑，陽光照在臉上感覺暖暖的
“在紐蒙迦德”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後又繼續回答我
“他一輩子都會在那裏了”
“真是的，他竟然沒闖出去”
“我在周圍設了結界，他逃不走了”
“你可真夠絕情的……”
我看著他的臉念叨著
“這是責任，達可，這是我的責任”
“你的責任？你的責任就是讓你的愛人一輩子困在紐蒙迦德！？”
聽了他的話，我情不自禁的拔高音調
“不是的，達可。我的責任，是維護這世間千千萬萬的愛人，而並非是我的愛人”
“他們和你有什麼關係？”
“有愛，才有我們，才有這個世界”
我不喜歡聽他的這一堆大道理
他永遠相信“愛”能拯救一切
但是看看他自己啊，就是很典型的一個反例
“……”
“所以你不後悔，對嗎”
“後悔？”
“這樣對他”我補充道
“或許對於一個老頭來說，已經不需要這麼些情感了”
“但是你不是說愛能拯救世界嗎？那他呢？”我聽出來了他是想轉移話題，但我還是繼續追問
“達可，他這不叫愛”
他的聲音回蕩在我的耳畔
“不叫愛……”
我細細思考著他的話
這怎麼能不叫愛呢？
“我少年時的確愛慕過他，但當他毅然決然的站在我的對立麵時，我們必然回不到過去了”
“但是你們不是還愛彼此嗎？”
“達可，世間並沒有絕對純粹的愛，如果愛裏摻雜了太多東西，那這就不叫愛了”
“……我不懂，愛為什麼又不算愛了？就因為你們站在對立麵嗎？”
他搓撚著自己花白的胡須，寶藍色的瞳孔撞入我的眼中
“愛，始終不變。變得是千千萬萬的人”
“……”
“但是，愛拯救不了世界，也拯救不了他……”我小聲說著
“不是這樣的達可，他已經被你拯救了，而你也是”
麵前的人顯然猜到了我說的這個“他”是誰
“……”
“愛能夠救贖的是人的靈魂，而非肉體”
他笑了笑，繞到桌子後坐了下來
“或許你不懂，但是愛，的確拯救了所有人，包括你，也包括他”
“……”
“達可，你真的感覺，我的能力就遠超於蓋爾嗎？”
他淡淡的笑了笑，眼裏流露出未知的情緒
“不……我感覺你的能力不如他……”
“對啊，我的能力不如他……”
他緊盯著我，不再說話
“所以你是說……！”我幡然醒悟
“是的，如果堅持到底，結果隻會兩敗俱傷”
他眨了眨眼睛，話語中卻盡顯淒涼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愛？”
“愛還有很多種，不隻是愛情，達可”
“嗯……”
我這才明白，那場決鬥——
沒有失敗者
“所以，你還有問題嗎達可？”
“或許並沒有了”我朝他微微笑著
“死亡，並不是終點”
我們的談話就以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結束了
不久後，預言家日報拍下
“最偉大的白巫師與小酒館的掛畫聊天，究竟是學者還是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