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氣溫像個別扭的小姑娘難以揣測,一陣冷風鑽過門縫,攜帶著一把帶著純天然草味的細沙直奔石知夏白嫩的後頸。
剛剛逛完一圈鄉下風景頂著一身臭汗,正在心中默默吐槽這地方方圓十裏光禿禿的除了肖奶一家沒有任何住戶的石知夏突然一個激靈。
"臥槽!"脖頸一陣亂舞過後,石知夏以迅雷不過掩耳之勢薅起旁邊剛過來是才被嫌棄過的翠花圍巾一把就套在脖子上,朝著還在刮土地的肖奶奶大聲嚷嚷"奶奶,你這屋子也太冷了吧,不僅破還漏風!等我爸媽海外加班回來了,讓他們給您重新修一個屋!"
原本還悠閑刮土豆的肖奶聽見後眉頭一皺,眼睛一瞪,嘴巴一癟,幽幽道"不愛住自己去租客棧去,別一整天想著禍害我老頭子的屋!"她一邊憤憤的說著,一邊將土地削的砰砰響。
石知夏一噎,發絲也應景的抖動幾下。
尷尬的咳嗽兩聲,深怕自己是下一個在空中飛翔的土豆皮,默默同情一下無辜躺槍的土豆,摸了摸幹澀的嗓子,在肖奶的虎瞪下拿起一盆菜就奔向親愛的洗菜池。
冰涼的流水從手心流過,激起一陣雞皮疙瘩,他默默加快了洗菜的動作,腦海中懷念起爺爺還在時肖奶慈祥的麵孔。
剛削完土地的肖奶看著他時而微笑,時而低頭傷感,時而仰頭望天含淚,但卻死死咬緊唇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的可憐樣,默默反省。
幾分鍾後,肖奶打開了一年摸不到幾回的月餅盒,愁容的念叨著"大城市壓力大,等會兒得好好補補!"隨後抓了一把熟地黃。
黑蒙蒙的柴煙飄過煙筒在室外瀟灑的與風齊舞,屋頂破爛的瓦片被歲月染了一身黑,經過細雨的洗禮後"嘀嗒,嘀嗒"的將石灰砌的牆濺成了花貓子。
屋裏香氣彌漫,勾的石知夏手中劈柴的動作一頓,拽了拽衣角,抱著蕭蕭幾根柴火就往廚房衝。
午後,石知夏獨自一人窩在舒適的躺椅上看著提前下載的視頻,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感到一陣燥熱無法發泄出來。
環顧一圈也沒有看見杯子,嘀咕一聲,隻好去廚房找。
廚房的紅色木門敞開,看著陽光隨著他的到來逐漸暗了下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點心慌。
石知夏在門口站立踮起腳尖,瞪大雙眼往裏麵環顧一圈,見的確沒有什麼異常,於是放下心來。
掂著屁股在小櫥櫃裏麵一陣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一個杯子,他有些鬱悶的直起腰來,在原地掙紮一會兒,拿起一個碗就向外走去,。他沒看見角落一個陰影動了一下,繼而向著他的方向走去。
石知夏俯下身來,拿著開水瓶的手突然定住,看著地上明顯多出的一道雄壯影子,他渾身一陣惡寒,還不等他思考,看著影子的手伸向自己的脖子,他瞳孔一陣收縮,憑著身體本能轉身扔碗。
一雙手接住空中飛碗,"啪哢"一聲,碗碎了,一同碎的還有石知夏堅硬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