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了掩魔鈴,魔氣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趕出修真界的。
它們為了生存,簡直無孔不入。
即使暫時不能附身,也能偷偷附在她人的武器上等待著在意識薄弱時給人來上一擊。
孟長青身在最前線,實力又強大,自然就成了魔氣們眼中的香餑餑。
若是能奪舍她,那比占了一千一萬個修者的身體還有用。
千防萬防,還是有一縷狡猾的魔氣趁著她受傷之際侵入了她的身體,孟長青還沒來得及抽離,它就鑽到了孟長青的劍骨之處,緊緊地扒著,然後毫無動靜了。
領戰一方的將領被魔氣侵蝕,這是件大事。
若是等待魔氣悄然壯大,一舉奪舍,到時候的“孟長青”恐怕無人能敵。
眾人商議,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那就是孟長青自請閉關,清除了魔氣再出來。
江百舟不知從哪聽來了消息,跑回了劍亭。
魔氣不是那麼好清除的。
江百舟自己十分清楚這一點。
她說:“反正我的根骨已經廢了,不如引渡到我的身體裏來。”
孟長青搖了搖頭,說:“它不會肯挪窩,哪裏舍得去你身體裏。何況,我又何必要轉嫁風險到你身上。”
江百舟卻是毫不在意,說:“我是天生的魔胎,魔氣在我的身體裏更容易生存。而且我比你熟悉魔氣,不會再受它們影響了。即使我真的走火入魔,殺了我便是。”
江百舟自認為十分有理有據。
孟長青卻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她岔開了話題,說是自己在戰場上撿回了一個根骨不錯的女徒,正在開蒙練劍。
江百舟撇撇嘴,還想要將話題扯回魔氣。
孟長青卻是死也不肯接話了。
江百舟最後生氣地說了一句:“那你聽她們的把自己關寒崖閉關得了。”
孟長青好脾氣地拍拍她的手臂,說:“走吧,帶你見見榕柳,她也沒見過自己的師姨呢。”
江百舟百般不情願地跟在她後頭,這倒和她小時候有些像,不高興了就死也不會和人並肩一起走。
授課書閣很快就到了。
孟長青找了找小豆丁們的教室,和江百舟在窗外看著。
孟長青指著坐在最中間的那個小女孩,說:“那就是榕柳。”
江百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愣了愣。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在教室裏巡視了一遍。
“她們都是其她宗門人的孩子嗎?為什麼會給年紀這麼小的人開課?”
孟長青的目光在每個孩子身上掃過,最後,她說:“她們的母父都在伏魔戰役中犧牲了。我做主,將這些同病相憐的孩子都聚來了劍亭。”
江百舟的眼神裏有了些震驚。
“榕柳的母親是個散修,來前線作戰時將榕柳帶在身邊,她去世時將榕柳托付給我。”孟長青繼續說。
江百舟注視著那個正襟危坐的小女孩。
也許是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目光,榕柳轉過了頭。她剛開始還有些茫然,看到了孟長青之後就驟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的同窗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有幾個認得孟長青,有些激動,自以為小聲其實很大聲地說:“是孟仙尊!”
小孩們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了過來,課堂變得亂糟糟的,講師無可奈何。
孟長青拉著江百舟離開了,孩子們的興奮才緩緩平息。
課程結束,榕柳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教室,四處尋找自己的師尊。
在一個轉角,江百舟突然出手,提起了榕柳的衣領。
榕柳驟然懸空,嚇了一跳,看清了是師尊才放下心來。
“榕柳,這是我和你說過的師姨。”孟長青連忙叫江百舟把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