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呆呆看著身上蓋著的大紅鴛鴦被,岱赭色的紗帳,古色古香的屋子出了神。
伸出手想扯開被子下床一探究竟,沈韻卻被這雙手驚住了,這根本不是自己那雙飽經摧殘的胖蹄!眼前這雙手手指又白又細,沒有任何繭子和傷口,隻有手掌有一層極薄的繭子,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這不是她的手,她肯定在做夢。
沈韻疾步走到梳妝鏡前,看著鏡子中的人和她並無二致,哦不,還是有區別的,鏡中的人皮膚比她更白更嫩,稚嫩的臉頰上還有兩坨嬰兒肥,雪膚烏發,很是可愛。
如果頭上沒有包紮著礙眼的布巾就更好了。
沈韻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隻是扛不住家裏三姑六婆的催婚,避到佛光寺求一求暴富的心願,再吃個齋飯,混到天黑再下山,完美避開假期上門拜訪的各路親戚。
誰知道,臨下山遇到個老道士,一直扯著她的袖子要給她算姻緣,更是直言到:“不出三日,必得良婿啊。”
沈韻不耐煩扯開袖子:“道長啊,我母胎二十六年,男朋友都沒有呢,哪裏來的良婿哦。我有急事先走了,道長再見。”
說完沈韻咻的一下從老道士身邊閃過,快步往山下跑去。心裏暗暗唏噓:這年頭錢也太難賺了吧,道士都跑來寺廟截胡搶生意了。還良婿呢,哼哼,男人不如暴富,還是票子最得我心哈哈哈哈。
可能是跑得太快,又跑的不夠專心,沈韻在山道轉彎處,一時沒注意前麵竄出一個黑影,被撞出了山道,滾下山昏暈過去。
等沈韻醒來,就是在這床紅花鴛鴦被下,還是被大夫用粗粗的針紮了兩下才紮醒的。
沈韻這才看見一旁愣愣看著她的老大夫,穿著一身青灰色的長衫,手裏拎著一隻藥箱。
肯定是在做夢,這一定不是真的。沈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是額頭傷口處傳來的陣陣痛楚,時時刻刻在提醒她這就是真的。
門外腳步聲傳來,進來一個樣貌清麗的小姑娘,手裏端著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看見沈韻醒來,眼眶一紅,抱著沈韻嚎啕大哭,“姑娘您終於醒了,嚇死九月了,嗚嗚嗚。”
碗裏的藥眼看就要灑在沈韻身上,老大夫一臉心痛,急忙道:“哎哎哎,拿穩拿穩,藥要撒出來了。你知不知道,這藥可貴了,你還熬這麼一大碗,知不知道這藥效不夠······”
“對對對,姑娘您快喝藥,喝了藥才能好起來。”沈韻看著九月邊說邊手端著藥碗快速得往下一沉一拐,就把撒出來的藥汁又裝了回去。
九月扶著沈韻坐下,端著藥碗,濕漉漉的眼睛呼眨呼眨的。
沈韻接過藥碗,沒動,腦子裏一片迷蒙,瞪著大眼睛看著黑乎乎的藥汁。
老大夫走到門口,看著大眼瞪大眼的主仆倆,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醒過來了就行,這藥不喝也罷,回頭我再給你開點祛瘀消腫的藥,丫頭你可一定給我喝了啊。”
九月看著老大夫走遠,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姑娘,孟老頭走遠了,這藥我們不用喝了哈哈哈,姑娘啊,下次您要還是裝睡免罰可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您這次睡了兩天兩夜,可嚇死我了······”
沈韻看著嘴巴吧啦吧啦不停的小姑娘,一臉茫然,問到:“我是誰啊?”
九月嘴巴一停,看了沈韻好幾眼,確定她是認真的,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姑娘啊,您怎麼不認識九月了啊,您別嚇我啊,孟老頭,孟老頭快回來,姑娘病了嗚啊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