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樹葉枯黃,一陣秋風吹過,滿地飄零的落葉,樹枝梢頭更顯稀疏,僅剩的的幾片枯葉隨風飄搖,寒鴉從低空飛掠而過,發出陣陣嘶啞的鳴叫,景色荒涼,一片蕭瑟。
小北可真是個苦孩子,母親去世,父親再娶,後媽帶來一個女兒又生了個小子,雖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經常挨打受氣背黑鍋,老太太看他可憐帶他經常在身邊,隻可惜,好景不長,老太太也去世了,這孩子可怎麼辦啊……外麵傳來陣陣吵鬧聲,屋內卻異常安靜,隻見正中央棺材旁跪著一位少年十六七歲的少年,身著孝衣,身子堅挺,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麵容如冰,仿佛外麵一切與他無關。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很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隻見一中年女人匆匆趕來,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我們說,是想讓外人對我們說三道四嗎,她語調尖銳,那細長的眼神充滿著算計,就要動手打這少年,緊接著後麵來了個男人身材高大,人到中年有些發福,他說小北你媽就是著急了些,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這麼大的事也不通知一下,老太太怎麼著也想見見我這個女婿可不是。這男人拉著這女人往後退了兩步。
大家夥看看呀,還有沒有天理了,這孩子他媽去世的早,我這個媽可沒少費心,可這孩子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平時不給我幫忙就算了,我好吃好喝供著他,他還不知足,還三天兩頭往老太太這裏呆著,我看這老太太要不也是他氣死的,他就是個掃把星,會給周圍人帶來黴運。我家丈夫是個好心腸,她轉頭拍了拍那個中年男人,感覺是自己的骨血,不忍心不管他,他也不知道把他爸氣病了多少次,這不孩子他爸剛出院沒多久就趕著來找他,他倒好,吃裏扒外的東西,賴在他外婆家不走,給老太太帶來多大的負擔呀。大家夥也別介意,等這事結束後我們就帶走他,這房子老太太肯定給這破小子了,我們也就勉為其難幫忙管理吧,畢竟孩子還沒有成年,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
周圍人七嘴八舌說著,幾個婦人應和著,也是,他外婆最是心疼他了,但孩子太小,父母倒是可以幫忙管著,他父母也沒有這麼不管小北。畢竟是人家家孩子,打斷胳膊連著筋,你們兩口子平時也對孩子上點心……,這時一直沉默的少年開口了,清冷的聲音傳來,我不需要你們管,你們回去吧,我想和外婆再多待幾天。什麼,不用我們管,有誰能管你,你還要任性到什麼時候,走趕緊和我回去,說著就要去拉走少年。正是大門外傳來一陣動靜,隻見一男子緩緩走來他細碎的額發半掩著眉毛,一雙眼眸深邃,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子溫柔之意。男子的臉部線條完美至極,溫和中透露出堅韌,明亮的陽光下更襯得他瞳若點漆,顯得晶亮瑩潤,他露出溫和的笑意,顯得平易近人,令人心中頓生三分好感。
你是那位,怎麼著你想多管閑事……正想說話發現自家男人拉著自己,怎麼了,你認識,這是阿陽,就是我那不常回來的弟弟。他怎麼回來了,回來又怎麼了,又不是親兄弟你還怕他?他不會想著回來也分一杯羹吧,那可不行,先別急,咱想看看怎麼回事,男人說。阿陽,我家那小兔崽子不懂事,我們正打算回家處理來著,這次回來別急著走我讓孩他媽燒幾個菜,咱們續敘舊,給你接風洗塵……哥,不用了,我這次回來就處理點事就走了,咱們改日再聊。奧奧,那沒啥事你先忙,哥,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那孩子說著指了指那個跪著的那個少年。怎麼了他有什麼事嗎;也沒啥大事,哥你現在負擔重,我也能理解,這個孩子給我管吧,媽說給你們也減輕點負擔,我正好沒事的時候可以帶帶他,家裏的事你們多操心了,咱媽這家也有些年份了按著年齡也該給你……哎,咱們兄弟倆有啥,這好說我和玲說一聲。夫妻倆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看著眉頭緊鎖又展開,反反複複,終於下了個決定。
阿陽,你是個知識分子,孩子跟著你我們也放心,但老太太這事還沒辦完,你大哥大嫂還有點事,就麻煩你多上點心了……說完兩口子就走了。這時一堆大叔大嬸圍著說,這是阿陽呀,好久沒見了,變化可真大,老太太經常和我們誇你來著有學問又孝順,老太太可真有福氣……叔叔嬸嬸都是我母親的左鄰右舍平時也沒少幫忙,我也沒少受大家夥照顧,阿陽一直內心感激,今天也勞煩大家夥了,如果有什麼需要阿陽的,阿陽一定義不容辭。哎呀,這是那裏的話,老太太去世我們也很難過,她是個好人,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來幫忙的,行了,也不敘舊了,把事辦完有空再聊。說著又開始緊張的忙碌了,沈北處理完事情進入主屋,發現那個少年還跪在原地,背影中充滿孤寂與落寞,像一個受傷的小狼崽獨自在角落舔舐傷口,但還要假裝堅強的樣子,很是讓人心疼。沈陽揉了揉眉心,慢慢的向少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