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驕陽炙烤著大地,水泥地麵上散落著被曬幹的泥沙。空氣中彌漫著如同火焰般折磨人的氣流,以及無休止聒噪的蟬鳴。

在這般烈日下,一道消瘦的身影不知疲倦地在趕路。他服裝怪異,身著黑色風衣,背著沉甸甸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腰間還束著一條掛帶。

[唔,嗷~]

一道嘶吼聲從身側響起,同時一道黑影從一旁的陰影處撲了出來。

而少年好像早有預料的樣子,一個扭身,腿部的力量傳遞到腰胯再借由身體回旋,右臂揮砍,銀白刀光閃過,黑影幹淨利落的一分為二,西瓜飛了出去,其餘部分撲通倒地。

少年用力一揮,甩動闊刀,將上麵的黑血甩落。

這時身後傳來男人的驚歎與掌聲。

[哦!小兄弟厲害啊!有你在我們這次能輕鬆不少了。]

少年輕吐一口濁氣,麵對男人的馬屁他心中毫無波瀾,淡定的回道。

[走吧,至少太陽落山前我們要找到能落腳的地方。]

男人附和著,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同伴跟了上去。

今天一整天一行人一共前行了大概有十公裏路。不到傍晚眾人就被迫開始尋找落腳點,失去光照沒有視野優勢那些東西的威脅會倍增,晚上隻能安營紮寨。

他們找到了一個沒人街邊商店,商店裏的貨架早已被洗劫一空,店裏充斥著大量戰鬥痕跡,店門外麵的卷簾門也已經破爛不堪無法使用。

眾人將雜物搬到店門口,盡量將門口堵住,晚上四個人輪班值夜,畢竟這些堆放的雜物對那些東西構不成很大的阻礙,還是需要有人盯著點。

夜深了,經過兩次換班輪到少年值班的時間,少年幹脆利落的爬了起來坐到了值班的位置。

自從災難爆發已經過去半年之久,從那時起晚上沒有了燈光,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不過夏天還是有咻咻不停的蟬鳴,秋天還是有呱呱不絕的蛙叫。

沒有人知道的是少年已經半年沒有真正的睡過覺了,躺在床上隻是假寐讓身體放鬆罷了。

少年偏過頭,借助微弱的月光看著屋裏沉睡的三人。

白天拍自己馬屁的是個中年大叔,有些營養不良的瘦弱。而另兩個一男一女是災難前就在一起的情侶。之前三人被迫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直到遇到少年才從他們那個快彈盡糧絕的據點走出來。不過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少年可以斷定三個人之間隱藏著小秘密。

但是少年也不在意,畢竟他半年沒見過活人了,能有個伴感覺也不錯。

夏鳳襲襲,靜謐的夜中除了樹葉沙沙作響就是蟲鳴,時間漫長的感覺讓人難熬。看著眼前的三個大活人,少年的思緒被拉回到半年前,那個噩夢般的一天,讓人戰栗的恐懼再次如同螞蟻從骨髓深處爬了出來。

......

[林燁,考哪個學校你想好了嗎?]

肩胛骨的縫隙被人拿筆用力戳的生疼。少年不耐煩的回頭將那人手中的中性筆一掌拍飛。

[別問了!誰和你似的成績那麼好,我肯定是能考到哪兒就去哪兒。]

林燁背後戳他的那個男生是他的死黨,楚麟,長得高人又帥成績還好。跟林燁初中同班到高三也是同班同學,有女生找林燁搭訕都是來問楚麟聯係方式的,這也是讓林燁很不爽的點。

[我靠!我的筆!]

楚麟滾去撿筆了,身後還傳來他的哀嚎,大概是筆斷水了吧,嘻嘻。

還有不到百天,大家都在努力備戰高考,課間整間教室分為兩個派係。一方是內卷派,課間刷題看書。一方是補覺派,趴在桌子上補覺。

而林燁的注意力卻在鄰桌的女生身上。

考慮到學生備考狀態,一般不會有學生在高三下半學期轉學。而林燁旁邊的這個內卷派女生,就是在前一陣轉學進來的。

很自然的她被全班孤立了,畢竟馬上就要高考了,所有人都在衝刺複習,沒有人在這時候花時間和精力構築同學情誼。這樣下去大概等大家畢業了就沒人記得她了吧......

不知道是出於同情,還是林燁母胎單身對於異性的好奇,他還是對女生搭了話。

[內個,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放下手中的書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道。

[夏蒔花。]

隻是問名字感覺好怪啊,林燁這麼想著然後繼續說道。

[那個,上周老師發的試卷,你應該沒有吧,這是我的,你看一下吧,老師這兩天會講。]

[謝謝。]

雖然聲音略微有些磕巴,但是林燁已經盡力了。夏蒔花可能也沒預料到有人會找她搭話,一副小心翼翼又十分意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