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腳剛跨出門檻,一個強健有力的手臂就攔住了她的去路,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勾,她感到手腕青疼,掙紮著就落入了男人的懷中。

沈南清發簪掉在了地上,濃密的青絲傾泄而下,她心驚膽戰,抬頭就對上了蕭硯堂幽冷的眸光。

他麵色陰冷:“你是去西寧衛?找顧雲霄!”

沈南清聽到顧雲霄幾個字,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母親和顧雲霄都在西寧衛,無論她怎麼解釋都像是借口。

“你對他就這麼念念不忘嗎?你就那麼喜歡他嗎?”男人的聲音除了怒火還隱隱帶著一絲哀怨。

他用力握著她的手腕,一手摟著她,清俊秀逸的臉龐離她越來越近,好像要將她看過徹底!

沈南清隻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如山崩海嘯,朝她壓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她隻剩一個念頭——他難道是在嫉妒?

沈南清渾身戰栗,深深的恐懼爬滿全身,生怕給出一個錯誤的答案,嘴唇微顫:“不是。”

蕭硯堂鬆了一口氣,猝然低頭,噙住她的紅唇。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沈南清大腦一片空白,任由男人肆無忌憚地掠奪,樹椏上的海棠花蕾,不知何時悄然綻放,在一片蕭瑟的黃葉中,鮮豔欲滴,令人過目難忘。

不知過了多久,蕭硯堂才停止了貪婪的索取。

剛才的吻讓她怦然心動,刻骨銘心,可她討厭這種糾纏不清的狀態,更不敢去奢求蕭硯堂的真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

“留下來,跟我在一起,不好嗎?”蕭硯堂垂著眼簾,聲音很輕,剛才的吻根本就無法饜足。

男人的氣息在她耳邊翻滾,沈南清渾身顫抖。

蕭硯堂像沒有察覺似的,聲音低沉:“長公主不會再礙你的眼,再沒有人敢與你作對,留在京中,我才能護得住你,原本我也不敢奢求,你再等我一些時日,等我料理完朝中事宜之後,我們就可以......”

他的話語充滿了蠱惑,一點一點吞噬她的理智,若她再繼續聽下去,她一定會墮入他精心編製的陷阱!

“不,蕭硯堂,我要離京,這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沈南清緊繃著身體,睜大了眼眸,決然開口。

蕭硯堂眼眸泛起一縷縷戾氣,“你是想躲我?為什麼?”

他陡然想起上輩子,她一次次視他為洪水猛獸,避他如蛇蠍,他獨自一人承受著求而不得的痛苦,每每看著她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作踐自己,他不忍心出手相幫,他一邊咒罵著自己賤骨頭,一邊都期待著她的出現。

周而複始,痛苦不堪,食髓知味,他何苦要為難自己,為難她呢!

蕭硯堂閉上雙眸,鬆開她的手腕,“也罷,如你所願!”

那一刻,他心中無比悲涼。

沈南清身體搖搖欲墜,她揉了揉被勒紅的手腕,轉身飛快地逃了出去。

蕭硯堂用雙手捂住了臉,垂下寬大的袖袍,擋住了他微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