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一晦氣的是今日撞了日子,是燕國公出殯的時日!

想當初,燕國公聖倦正濃,燕國公府可是顯赫的門閥世家,日日門庭若市。可今非昔比,一落千丈,朝臣們像是忘記此事一般,不約而同,不去祭拜。

一場秋雨,一場涼。

燕國公府,處處縞素,梁上柱子上,都是喪幡,顯得格外莊嚴肅穆。燕國公府附近的兩條街道,民眾們自發設了祭壇,錢紙、香花、蠟燭燈擺了長長的一路。

前來吊唁的人,人數並不多,多數都是顧家族人,鮮有見到往日的朝中顯貴。

刑部侍郎楊東銘神色肅然,上完香之後,步履急切,匆匆離開。

沈南清來得很早,坐在棚子裏麵。

顧雲宵的母親一臉哀傷,拉著她的手,跟她在說話。

“都是些見利忘義之徒!你看朝中,有幾個來的!國公爺提攜了那麼多人,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沈南清也看不慣這些隻會鑽營的官員,輕聲道:“都是些小人行徑,顧姨,你不要理他們,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你放心,我得憋著一口氣,看那娼婦是怎麼死的!”

“我知道這些朝臣們都去了林閣老家,今兒不是長樂郡主大婚嗎?國公爺最後一程,我憑什麼改日子,長公主還故意派人給我發了請柬!她安得什麼心!娼婦都比她幹淨,別以為沒人知道她的底細,當初她嫁給駙馬的時候,早就不是黃花閨女,那長樂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一窩子,狼心狗肺......”

“顧姨,有人來了。”沈南清瞥了一眼外麵,隱隱瞧見幾個朝中的官員人影。

顧夫人順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冷哼:“這錦衣衛還來了。”

話音未落,堂內的人都噤聲了。

蕭硯堂帶著一隊錦衣衛,走了進來,緊接著,徐閣老也走了進來。

徐閣老上完香後,就喚住了蕭硯堂,“蕭指揮使,可否借一步說話。”

蕭硯堂隨著徐閣老來到了一間廂房。

徐閣老眼眶有些濕潤,一臉滄桑:“顧世忠強了一輩子,卻落得這般下場,真是不值!聖上今日不會前來吊唁嗎?”

蕭硯堂聲音有些沙啞:“聖上還在猶豫。”

徐閣老凝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長歎一聲:“再猶豫,大夏都要亡了!肅王在湖廣一帶胡作非為,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沒見過大夏的大好河山,我去走一趟吧。蕭指揮使,聖上就交給你了。”

與此同時,林閣老,人聲鼎沸,原本準備的席麵,根本不夠,不得已,又去叫了幾十桌。

林閣老坐在廂房的躺椅上,半磕著眼簾,像是在等在什麼。

門嘎吱一聲,長隨推門進來,林閣老眼睛驀然睜開,“聖上,到了嗎?”

長隨麵帶愧色,聖上也不知道是怎麼考慮的,賞賜如流水般湧入林府,就是不見聖上的蹤影。

他搖了搖頭,“夫人問,是否可以開席。”

林閣老眉頭擰緊,示意他們再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