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清氣結,跟他講什麼道理!
他一向霸道慣了,錯的都是別人,他是不會有錯的。
沈南清半怒半嗔:“你不準回頭!”
說罷,她扯下床榻一旁的雕花木施上,掛著的一件紫綃翠紋裙,快速裹在了身上。
蕭硯堂再次轉身過來,沈南清已穿好衣衫。
她用一枚白玉金簪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雖不似往日那般雲鬢峨峨,但清新脫俗。她身後輕攏煙霞,閑靜似姣花照水,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嬌媚無骨,卻入豔三分。
明明她坐姿極為端莊雅正,落在他眼裏卻變了味,他就想看她含嬌帶嗔,欲哭落淚的模樣。
他是瘋了嗎?
蕭硯堂自嘲地低笑一聲,想起了半夜造訪的目的,清了清喉嚨道:“你今日是想打探燕國公被害的事?想看看朝中眾人的反應?”
沈南清點了點頭。
蕭硯堂緩緩開口:“你不用懷疑,這就是一場有精心策劃的刺殺。從讓調他回朝開始,燕國公就已經掉入了陷阱裏,調令是內閣及六部共同奏請的聖上,論這個提議人是否就是主謀,已經沒有意義了。
仵作已證實燕國公及其將士們是先被下毒,再偽造的打鬥痕跡。其實他們在毒物的作用下,跟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什麼毒藥可以無色無味,還讓他們不曾發覺?
“南疆的軟骨散!長公主府?她怎麼敢!”
沈南清瞪大了眸子,那次花宴,她中了軟骨散之後,全身無力,任人宰割!
她是弱女子,沈家無權無勢,燕國公可是國之棟梁。
長公主欺君僭上,專恣奢淫,誤國誤民,當誅之!
蕭硯堂臉色晦暗不明,眸光似如千年寒冰,“正是!昔日,長公主府想拉攏燕國公,原本有意讓顧雲霄成為她的女婿,可燕國公卻置若罔聞,這親事沒結,自然就結仇了。不過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軍需貪腐案,牽涉太多人的利益了。”
“長公主還私自豢養著一隊大概兩千人左右的死士,在軍中,朝堂各部都有她的勢力。”
沈南清怔住,原來如此,難怪聖上不敢動她。
當初也是長公主府設計她嫁給宋汝舟的,她看中了沈家的錢財,現在又把魔爪伸向了國家重臣,對律法、國朝和民眾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哪怕是先帝,也不敢如此暴戾。
真是,罄竹難書,罪不可赦!
沈南清心中激起了一團火,“長公主心術不正,禍國殃民!該殺!”
蕭硯堂苦笑一聲:“京城恃寵終屠滅,公主驕奢惡念滋,先帝就不應該把她當作男子精心培養。她對聖上又有衝從龍之功,聖上不忍動她。”
附著君權勢,君迷不肯誅。
“她今日敢對燕國公下手,他日必反之!”
“燕國公之死,不是她一人所為,還有其他世家,當然這也得到了內閣的默許。”
沈南清聽得遍體生寒,“你的意思,內閣的幾位掌權的閣老都有份?”
蕭硯堂點頭:“不完全是,也有中立派。林閣老和徐閣老一向不太對付,不過,徐閣老勢單力薄。”
沈南清腦海裏跳出徐閣老上輩子的事跡,他去了勸諫肅王,回來的途中,遇到地龍翻身,死在了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