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湖邊。

一女子在百花叢中奔跑,笑語嫣然,跑一段距離回頭望下,向身後人舉起手中剛采的鮮花;男子站得筆挺,抱劍沉默望著,隨後踏起穩健的步子,在女孩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而那肅然板正的臉上分明帶著一絲笑意。

多麼一副溫馨美好的畫麵啊,渾然天成;可偏偏有人見不得好。

“南星!你還不帶她出來,師伯久等待會怪罪下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男子麵上慍怒,扯著嗓子不停地喊道,似是要把這美好甜膩的畫麵給打破。

女子嬌嗔一聲:“知道了嘛,你別再那兒嚷嚷了,擾的我頭疼”,說著還邊扶了扶額,連連歎氣:“真是去哪兒都能讓你給找到,虛箬,你有這麼好的聽力為甚麼非要用在追蹤我和南星呢,哎。”

“你懂什麼?懷有所才,並踐以用之,這叫有刀使在刀刃上。”

虛箬態度輕蔑,說罷便轉身雙手抱肘對著南星,任她哭天喊地也不管不顧,似是覺得已經和她無法交流。

“南星你看他!”

“別欺負她。”南星瞟了一眼態度輕蔑的男子:“你先回去,師傅那邊我隻有交代。”

男子一聽這話哪能作罷?眉頭一皺、未說出的話便一咕嚕止不住的抖落出來。

“行行行,你現在可真是行啊,連師伯都使喚不了你了是嗎,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都是什麼做派!”橫眉冷對花楹,憤憤不平道:

“都是因為她!”

“我說了。”

南星周身有些冷氣散開,他對他的這番舉動很是不滿。提劍走到他麵前,微眯了眯眼:

“不要惡語中傷她,師伯那邊我自會處理,可還要我再說一遍?”

虛箬早在南星走過來的時候便低垂下視線,看向腳邊的紫藤花,頭卻依舊仰著,直到南星在他麵前站立:

虛箬的頭微低了一瞬。目光並未與他對上,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

“你有任何不快換個人去發泄,記住,她是我的人。”

“你動不得。”

“哼”,虛箬挺直腰板離開了。

待人影快看不見時,一道聲音幽幽傳來:“哦,我和師伯說你倆采藥去了,回來記得帶兩株,莫要忘記了,盡量早點回去,切記切記~”

原是虛箬來的時候便想到了二人脈脈相處,自己默默把路子都已經鋪好,感情專門來這邊就是過過嘴癮,順便挑釁一下他的好師弟師妹。

這大師兄,真是……

一如既往地嘴硬氣人啊……

——

“這些是桔梗,味甘,有清熱鎮痛作用,這些天帶你辨認一下這些個藥材,我來采,你在一邊看著就好。”

說話的男子挽了挽衣袖,將桔梗輕輕采下放入身後的背筐,夕陽西下,身後的餘暉將他整個人襯得溫柔,身上透出幾道淡淡的光圈,明明破衣爛衫在身,卻恍若神明降臨。

是葉予懷。

應該感謝他的父母,將他雕琢的過於美好,以致於葉渺渺一次次被驚豔到雙眼。

葉渺渺其實有些猶豫,她攥緊了手裏的絹帛,在想要不要拿出來。

“予懷,草藥我自是要識得,我也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幫你一些啊。”

她說著便走上前,示意她手中的娟子:“要擦一擦嗎?”她說著邊晃了晃腦袋,水汪汪的杏眼盯著對方,沒有從對方神色裏探尋到拒絕的意味,便伸手輕輕放在葉予懷的額上,溫柔而細致的緩緩擦拭。

葉予懷有一瞬的呆滯,轉瞬便笑了笑:“多謝渺渺。”

“不客氣,”葉渺渺和葉予懷的目光觸碰到,二人相視而笑。

陽光將二人影子拉長,似乎為了配合這氤氳的場景,它也笑得格外的甜。

葉予懷隨後將手絹要了過來,作為一個具有良好品格的君子,他當然要好好洗淨歸還,洗淨是必須的,隻不過,“歸還”就不好說了。

“哎呀,他們倆這是在采藥還是談情說愛啊?”

“不要亂說,被師傅聽見不好。”

“可是,他們這在地方場景,你難道不覺著,他們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嗎?……南星,你當真看不出他們二人眼中的含情脈脈?”

說話的一男一女正是花楹和南星。他們二人遊玩過後自然記得大師兄的話,來將這“窟窿”給補上,來到山上還沒采到藥采便撞上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