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了個寂寞(1 / 3)

白林越沒想過自己會倒黴到這種程度。

上一世已經夠慘了,這一世為什麼又會重生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沈洛身上。

這也就罷了。

為什麼他還要和那個仇人顧若珩碰上。

眼下他被人狠狠地扔在地上,頭腦發昏,耳邊嗡嗡作響,此時有人在頭頂說道:「若珩,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

一個清冷的聲音回應:「乞丐?」

他的頭發被猛地揪起,臉麵朝上,白林越渾身發燙,對上顧若珩的眼睛時,心下一顫,腦子再渾也瞬間清醒了。

顧若珩看著那一張滿是髒汙的臉,遲疑片刻,眼睛慢慢睜大,神色變得驚駭。

周清陽得意洋洋道:「天底下竟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白林越重新活了啊,五十年了,一看到這張臉我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啊。」

一向注重整潔的顧若珩低身靠了過來,細細地端詳著自己。眼裏閃爍,有些微顫,似乎有些興奮。

周清陽一看顧若珩的神色,便知他這禮物送對了。

白家是顧家的死敵,顧若珩的爹娘為天策白家所殺,玉山被燒,清微派死的死,瘋的瘋,隻剩一個顧若珩,幾經掙紮,撐到現在。

如今天策白家終於被六大門派所滅,早沒有往日的囂張。

白林越一家被當眾實施鞭刑,其他人都撐不了太長時間,活活被打死了,隻有白林越和那長他兩歲的大哥白沐川堅持了一個多月。

後來試圖逃跑,兄弟二人一個被萬箭穿心,一個被顧若珩一劍砍斷了腦袋。

自打白家人都死絕後,顧若珩大仇得報,雖可喜,但卻再沒見他笑過。

周清陽見顧若珩盯著那乞丐,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可怕:「清陽,你從哪裏找到的,果然……是好東西。」

周清陽愣了愣,道:「黑市上買的,我檢查過了,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靠得近,臭味突然齁重,撇開頭,猛地甩開那乞丐,一臉嫌棄道:「這家夥真是惡心死了,怎麼能臭成這樣!」

白林越被甩到地上,眼冒金星,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人漸漸沒了意識。

有人過來把他拖了下去,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幫他洗了澡,喂了藥,他躺在暖乎乎的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再醒來的時候,白林越身邊有好幾個侍女伺候,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顧若珩沒有露過麵,白林越緩了幾天後,身體逐漸恢複健康。

白林越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清微守衛森嚴,他暫時也逃不出去,隻得先安靜待著。

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沈洛,是一個苦命人,為愛出逃,跟情人私奔,沒想到女人騙走了他的全部財產,轉手還把他給賣了。

他尋機逃了,卻在被追趕的時候,不慎掉入懸崖,摔死了。

白林越不免苦笑,這沈洛相貌和他一樣,怎麼連死法也和他差不多,都是在逃命的時候沒逃成,死得慘兮兮的。

他垂眸,神色黯淡,想到兩人如此相同的命運,嘴裏不禁念叨了一句:「這叫什麼重生……」

這天,顧若珩出現了,麵色和善,好聲好氣地喊他:「沈洛。」

白林越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當著自己的麵一劍削斷了白沐川的畫麵,既恐懼又憤恨,第一反應便是滿臉驚恐地後退一步。

他輕笑一聲,竟能對著他這張臉調侃道:「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沈洛這反應是不是太傷人了。」

顧若珩長得有多好看,白林越比誰都清楚,他最喜歡他這張臉,平時一本正經的時候就很好看,被惹急發紅的時候更迷人。

年少時光,過眼雲煙,早已不堪回首……

「……我想請沈兄幫個小忙。」

顧若珩變了很多,眉眼之間布滿邪氣,臉還是那張臉,可是氣質完全變了。

白林越站得遠遠的,沒有說話。

顧若珩起身走向他,微眯了眯眼,「你這麼怕我……是有什麼隱情嗎?」

白林越裝柔弱,顫聲道:「仙家哥哥神通廣大……我一介凡人,能幫什麼呀~」

顧若珩神色一怔,蹙眉道:「你叫我什麼?」

前世白林越和顧若珩同齡,卻每次一見他就很不正經地喊哥哥,各種調戲,經常惹得他麵紅耳赤,拔劍相向。

他最討厭矯揉造作,肆意妄為的人。

簡言之,就是特別厭惡像白林越這樣的人。

白林越知道怎麼招他煩,前世他就以惹毛他為每日必做的功課。

一是想吸引他的注意,二是他生氣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愛,就是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他一把。

白林越忍著身心的顫抖,扭著腰身,伸手貼在他的胸前,眼神魅惑,聲音極盡全力地嗲聲嗲氣:「哥哥呀,不喚你哥哥,要喚你什麼……你別這麼凶嘛,我會害怕。」

顧若珩一臉漠然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白林越抓著他胸前的衣領,被他這樣的神色盯著,心裏一陣發寒。

白林越就是故意想讓顧若珩惡心,他沒有反應,看白林越的眼神就好像是看著一個死物一般。

白林越這麼靠近他,也很考驗自己的心理素質,他藏在袖子裏的另一隻手微微發顫,正當他自覺無趣,想抽身走開時,腰身突然一緊,他整個人被顧若珩攬進懷裏。

他一臉驚悚,眼睜睜看著顧若珩臉越貼越近,兩人的唇瓣幾乎要貼到一塊時,他嘴角一勾,緩緩滑過,輕呼的氣息掃過白林越臉頰,皮膚細細發癢,他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叫哥哥……可以,」他貼在他的耳邊說話,呼出的氣息鑽進他耳朵裏,他身體顫了一下,顧若珩說話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說出的話勾人遐想,「若是……換個情況叫,我會更喜歡。」

這是誰?

顧若珩怎麼變成這樣了?!

白林越移開了些,麵露抵觸,顧若珩看在眼裏,放開他,他立即退開幾步,拉開距離。

欲讓他惡心,倒先把自己惡心壞了。

白林越跑了出去,當場就吐了。

他一陣幹嘔,猛地吐出早上的吃食。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著顧若珩那張絕美容顏犯惡心。

以前犯花癡的時候哪裏想得到他們之間會變得這麼勢不兩立,仇深似海。

世事無常,有時候真是……難以預料。

顧若珩的“小忙”是要他進入塔城,一座正在鬧瘟疫的小城。

仙門懷疑有人在以生人作祭,囤積怨氣,修魔練功。

自塔城爆發瘟疫開始,小城領主規定,封鎖城門,不再讓人進出塔城,除了一些非要上門找死的人,不聽人勸,非要進來的,那就隻讓進不讓出了。

這個不讓,不是人為的不讓。

塔城領主再有威嚴,再有權勢,世道一亂,又有幾個小兵願意聽他調令,城裏早就一團亂,可怕的瘟疫,人死了一大半,還有一部分極端份子趁著瘟疫搶奪錢財,殺人報複,領主大人光要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已是不易。

城門當初是他叫人封的沒錯,可是具體誰去封鎖他沒有親自去看。

待到後來有人恐懼發瘋,召集數人要逃出城時,他們才發現,那城池大門不管怎麼用火燒,還是萬人推都紋絲不動,完全打不開了。

像是被施了什麼陰詭妖術般,想將他們這些人活活困死在城裏。

白林越在城門打開,看到黑壓壓一片人的時候,嚇了一跳,他親眼看到那些人拚了命地要跑出來,第一排的人卻在抬腳踏出地上的一條深坑線時,身體被瞬間切成七零八落,碎落一地。

後邊的人看到此等可怕畫麵,紛紛驚聲尖叫,不斷地往後退,一步也不敢走了。

「.....他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從白林越身側走出一個青衣女子,是顧若珩派來送他入城的牧雅,他瞥了一眼白林越蒼白的臉色,幸災樂禍道:「怪就怪在你那張臉了,你說長成什麼樣的不好,非得長成白林越那張衰臉,宗主沒把你生吞活剝了,你就該慶幸了。進去吧......進去還有活命的機會,你如果能完成宗主給你的任務,或許....」

牧雅說到一半,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

顧若珩就是看這人不爽,所以才要折磨他的,一個普通人,如蜉蝣般渺小,進去了哪裏還有活路,估計....還不能好死。

白林越死了五年,如今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長得這麼像的人?

要不是這個沈洛當真普通到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牧雅都懷疑天策白家是不是背著人還藏有什麼獨有的複活禁術,能夠將人起死回生。

而且這個沈洛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就算白林越死了再重新投胎,也不該是這個年紀,但這麼相像的兩個人,也許有什麼血緣關係。

牧雅盯著沈洛的側臉看,忍不住琢磨起兩人的區別,心道:「太像了,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似的,但...還是那個白林越長得更有韻味,尤其他右眼下的那顆美人痣,眼波流轉間懾人心魂。白家人,天生的那份神氣,總是讓人望塵莫及,自覺不配,不敢接近。」

牧雅和白林越從來沒有什麼交集,隻有幾次遠遠仰望過他,有羨慕,也有妒忌。

白林越聽他說到一半沒聲,轉頭看他,苦笑道:「如果我不進去,你是不是就會殺了我?」

牧雅沒說話,回他一個微笑。

城門簇擁的人群退了進去,但沒有散開,一雙雙眼睛盯著城門外的兩人,白林越沒有再說什麼,認命地朝城門走去。

當他走過殘屍,越過地上的那條線時,城門開始緩緩閉合,近處看著這些人,白林越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果然沒錯,這城裏的人大概都不是人了。

隻是他們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白林越一人站立在眾人對麵,那些人眼窩凹陷,沒有一絲血色,渾身幹癟,若是活人該是虛弱得無法站立才是,可他們一個個不禁站得挺直,還一臉凶氣的朝他靠攏。

有人道:「臭道士,隻會派些沒用的軟腳蝦過來……」

「看他那瘦弱的鬼樣,能做什麼?」

「……他們根本就不想救我們了,他們想放任我們去死……」

城裏的人烏央央的湧了過來,眼神詭異,手上拿著各種武器。

牧雅站在城門外,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惡狼撲食般朝白林越撲了上去,她淡定轉身,禦劍走了。

城門徹底閉合,白林越雖沒了靈力,但身手還算矯健,一逃開包圍,便拚命的跑。

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有幾個拿著鐮刀的,胡亂揮舞,不分敵我地亂砍,白林越急於奔命沒顧上,被砍了幾刀。

他急忙打開一間房子,躲了進去,剛關上門,脖子上就被套上了繩索,後方的人咬牙切齒,「你這賤人,把我的錢還來!」

那人拚命勒著他的脖子,白林越一陣窒息難受,以手肘擊打,打不到實處,繩索忽然上揚,騰空而起,掛在房梁,自動打了個結。

白林越就這麼被吊在半空中,掙紮抓著繩索,撲棱著雙腳,不消片刻,他眼球一翻,整個人就不動了。

迷迷糊糊中,白林越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舐他的臉,濕漉漉黏糊糊的……

「咳咳咳!咳咳!」白林越猛地驚醒,瀕臨死亡的窒息感還繞頸在喉,劇烈喘息,咳個不停。

緩了一會,他才有力氣站起來,眼前是個幽暗洞穴,他就站在清澈的水池邊,渾身濕透。

陰風一吹,白林越抱住胳膊,瑟瑟發抖。

「林越。」

他神色一怔,低頭看去,一隻小白狗蹲守在他腳邊,衝他興奮的搖尾巴。

白林越蹲下身子,輕輕撫了撫小白狗的腦袋,小白狗眯著眼隨他摸,一點也不怕生。

他有些恍惚,先前明明被勒著吊在房梁,怎麼轉眼自己就掉到這裏來了……還有,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喚他……林越?

是腦子不清楚了嗎?

都有幻聽了。

……能這麼喚他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啊。

白林越掃視四周,最後將目光移到小狗身上,狗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倒影著一個人的身影。

他以為是自己,仔細一看竟不是,他捧著狗頭,顫抖著聲音說道:「淩濛?!」

小白狗一聽他喊這個名字,汪汪聲直叫,尾巴搖晃得更加厲害。

張淩濛是白林越的侍從,是他從張家那裏救回來的三公子,紫羽門張家遭遇神秘仇家滅門,當時滿門殘屍,年幼的張淩濛被母親護在懷裏,被一支長槍同時貫穿,張夫人當場就死了,七歲左右的張淩濛命大活了下來。

紫羽門從此沒落,白家收留了張淩濛,白林越把他留在身邊,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是主仆,也是親密的朋友。

天策白家被仙門百家圍剿,白林越當時故意派張淩濛離開尋找幫手,不想他被白家連累,但沒想到原本與白家交好的所羅門竟為了討好六大門派,將投奔而來的張淩濛殺了,以其頭顱投誠,宣誓效忠。

「你....你怎麼在這?」

「怎麼回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這狗怎麼回事,你...你能說話嗎?」

小狗汪汪叫了幾聲,白林越一怔,他竟聽得懂狗的語言:「林越...林越....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嗎?」

張淩濛的聲音,哽咽悲痛,白林越鼻子一酸,伸手要抱住那隻小狗,突然一道紅光乍現,從小狗頸部浮現一條紅光金圈,它被猛地的一拉,瞬間回到紅繩的那一端,抽離得過猛,小白狗跌撞在地麵,發出嗷嗚幾聲痛苦的聲音。

白林越驚愕喊道:「淩濛!!」

握著紅繩的那一端是一個戴著眼罩的男子,他那一眼能見的眼眸裏滿是興奮,和顧若珩一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神色。

白林越本是急著去救那隻小狗,跑到近處,看到那男子的容貌,當即停下腳步,神色錯愕,哀嚎一聲:「我的天!!」

這時管不上那狗了,他自顧不暇,轉身就要跑,但已來不及,和小白狗一樣,他的脖子也被套上紅圈被猛拽了過去。

白林越拽到那人眼前,男子一個大手掌就拍了上來,指甲摳著他的天靈蓋,往下要掰,順著臉麵沒有摳到任何人皮麵具的邊角。

那指甲又尖又長,往白林越臉上劃下了血痕,他蹙眉吃痛,男子手上一顫,死盯著他的臉看,突然發怒:「別皺眉!」

他越說,白林越眉頭更皺,一臉奇怪地看著他,他伸手勾起他的下巴,湊近聞了聞,喃喃道:「這味道不對...」

男子端詳半天,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都說你死透了,怎麼還能換個身體活了過來啊.....白林越。」

白林越裝傻,嚶嚶哭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叫沈洛,不是什麼白林越啊,為什麼都喊我這個名字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請繞了我一命。」

「哦,不是嗎?」男子手持長劍,一腳踩著狗頭,陰森道:「那...殺了他,你也不會怎麼樣了吧。」

長劍一壓就要戳中那隻小白狗,白林越驚恐:「住手!」

男子適時停住,陰森道:「白林越,再裝蒜,我就把張淩濛的魂毀了,你聽到沒有....」

白林越怒目而視,勾起嘴角一笑:「閻野,是我,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天魔宗少主閻野,惡貫滿盈,放任魔修危害人間,以吸食怨氣助長功力,仙門屢次討伐,皆敗在他手下,倉惶而逃,唯有天之驕子白沐川能夠與之匹敵。

閻野打不過便用毒,白沐川不慎中招,白林越為給兄長報仇,潛入天魔宗大本營,用了美人計,把天魔宗少主迷得團團轉,與仙門百家裏應外合,將天魔宗一鍋端了。

白林越當時就坐在那大殿寶座之上,趾高氣揚,一腳踩著癱在地上的閻野,冷漠嘲諷:「你以為我白林越真會喜歡上你這樣的邪魔歪道嗎?癡人說夢!」

與此同時,顧若珩等人破門而入,白林越一見他便換了臉色,一腳踹開閻野,一臉歡喜地跑了過去。

閻野被關押在白家鎮魔塔的地底,白家物盡其用,對他施加禁製,在一定安全範圍內,供自家弟子修行訓練使用。

做好的符咒要想測試效果,便可以拿閻野做實驗,劍修者想驗證自己的實力也可以找閻野對戰,當然,閻野手上和腳上都帶有鐐銬,對戰時,也有白家幾名修為較高的長老看護,不會讓閻野失控傷到年輕修者。

...至於閻野會不會受傷,就不在白家考慮範圍之內了。

魔道妖邪,能留他活命已是不錯,豈會對他憐惜。

閻野會瞎掉一隻眼睛,也是在白家當萬能實驗品時導致的。

白林越覺得自己命是真的不好,前世死得淒慘,重生一次,遇見的人一個比一個冤家路窄,偏偏一身修為全部歸零,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拿什麼保命。

這鬼老天是想讓他活,還是想讓他死!

數道雷擊符打入地底,白林越他們所在的洞穴當即山崩地裂,閻野攬住白林越,飛身跳出破開的洞口,小白狗的紅繩還握在他的手中,也被順道吊著脖子飛了出去。

轉眼他們就到了山林裏,白林越被閻野打橫抱在腰間,又跳又飛,一陣暈眩。當看到小白狗整個身體都翻了過去一動不動時,他掙紮著從閻野身上跳了下來,趕緊抱起小狗,探了探鼻息,見還有氣息,稍稍放心,起身時這才發現,四周竟都圍滿了人。

青雲門秦素衣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盯著白林越的臉,臉色十分驚愕,「....白林越?你還活著?!」

白林越抱著小狗,站立在包圍圈中央,此時烏雲散開,皎潔的月光露了出來,照亮了所有人的臉麵。

一眾修士在看清那個抱著狗的女人麵容後,個個神色錯愕,變得喧鬧起來:

「天啊,白家人又回來了!他們果然有蹊蹺啊,傳說沒有錯,他們一族隨時可以卷土重來!!」

「你胡說什麼啊,那種傳說就是白家人自己胡編亂造出來糊弄世人的,你這白癡也信!」

「可你看啊,白林越沒死啊,萬箭穿心了,都沒死啊。」

「當年就沒有找到天策門的玄鏡,那麵鏡子可是藏有他們白家曆代宗主最強秘法的寶物啊,說不定其中就有使死人複活的術法....」

有個女孩站在周清陽身後,一掌拍了下說話的那個少年,更為謹慎地分析道:「世上哪有這種術法,若有,定有不尋常的代價。一命換一命的......說是借屍還魂還差不多。」

周清陽搖著扇子上前,說道:「各位,別緊張,這個人是我買來的一個奴隸,長得……是和某個人很像,所以拿來當誘餌罷了,不是各位想象的那樣,是吧,若珩。」

顧若珩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視線盯向閻野。

塔城內的妖物不僅懂得各種術法,且術法獨樹一格,看著像是仙門同類法術,可是方式方法完全找不到規律,又因邪氣加持,威力竟更加強大。

像城門外所附加的結界,本是阻擋外敵入侵,保護內部的屏障,可卻被弄成了像圈禁一樣的東西,屏障成了牢籠,出門即粉身碎骨。

當仙門收到求救信號趕來之時,為時已晚,城內大部分的人都已被煉化成死魂,時不時遊蕩在城門裏,吸引不知情的人入城營救。

青雲門和玄虎門早先來查看的年輕弟子,未辨識清楚便入了城,至今杳無音訊。

也是恰巧,周清陽抓了個人過來,顧若珩便直接把他扔入城裏,在他身上下了可追蹤的符咒,沒想到引出閻野這條大魚。

秦素衣身後竄出一條身影,持劍攻向白林越,嘴裏發狠道:「我管他是真是假,跟白家沾邊的都得死!」

閻野閃身擋在白林越麵前,渾身迸發黑氣,將衝上來的那個少女打了回去。

秦素衣及時接住他,衝擊餘波過大,竟使秦素衣被生生逼退了好幾步。

閻野自五年前白家覆滅後便不知所蹤,如今重現人間,卻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淪為階下囚無力反抗的天魔宗少主了。

可他……為何護著這個長得像白林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