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三天了,就很煩(1 / 2)

三月多是雨季,樊城一連下了一周的細雨,枝頭墜滿的白梨花,被吹落不少。

正是好春,那梨花消瘦纖細,模樣是好的,可惜風吹雨又下,縱使梨葉綠了尖兒,長出新芽,也保不住它。

騰飛集團巍峨的大廈前,種了三四棵梨樹,樹下一地殘破的白梨花,路過的行人匆匆,無人在意它。

此時,天色愈不好,陰雲漸蔽日。

“轟隆隆——”

一道閃電劃破過道安靜的氣氛。

薑銳氣喘籲籲地走出電梯,天花板上垂落大片光亮,將他一臉的扭曲,照了個通透,“終於找到你了。”

“鍾硯生。”

“嗯。”

背對他的男人輕應了一聲,卻不多話,也不轉身。鍾硯生端坐在輪椅上,雙手無力地搭在兩側,眼睛透過麵前的單麵玻璃,望向對麵的女人。

他看了她很久。

那女人身型嬌小,乍一看是個乖乖女,多半膽小又懦弱。

可她隨意地斜倚著玻璃,樣子十分肆意,左手的食指與中指間夾了根細煙。煙霧朦朧中,她的臉分外邪肆,一身不合時宜的氣質,與她給人的印象完全不符。

鍾硯生波瀾不驚地視線,尚未收回,就被身後突然暴起的薑銳打斷。

薑銳粗壯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我翻遍了騰飛集團才找到你,媽的!你這個殘廢,怎麼這麼能跑!”

“別以為你裝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

脖間的刺痛與窒息,逼得鍾硯生本能地伸手去扯,他太消瘦了,像一朵飄零在空中的白梨花,終要墜地。

細弱的力氣,自然撼動不了強硬的桎梏。

“薑銳,你是個護工,找雇主行蹤,在你的職責範圍內。”鍾硯生的聲音平靜而喪氣。

“呸!還以為自己是兩年前那個一手遮天的鍾總?撒泡尿照照,你現在隻是我的搖錢樹、階下囚!”

薑銳最看不慣他這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一口唾沫啐他頭頂,又把他的頭摁向玻璃,“真可憐啊鍾總!車禍丟了雙腿不說,女友也跑了。好不容易將公司握在手裏,又得拱手讓人。”

“嘖嘖嘖……”

薑銳假意惋惜,卻滿臉都是惡意,還抓住他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地撞在玻璃上。使了十足的力氣,勢要把今天因為找他受的窩囊氣,加倍奉還。

“鍾家沒一個人真的在意你,尤其是你父母,我說什麼他們都會信,還說辛苦我了費心照顧你。”

曾經樊城風光百倍的鍾家大房長子,如今卻在一個護工的手下乞憐搖尾,活得不如一條狗。

鍾硯生咬牙忍著,始終不答話。

這份倔強勾起了薑銳的施暴欲,更加變本加厲地擊潰他的意誌,伸手往他身上擂。一拳接一拳,一掌跟一掌,毫不留情。

一陣陣的鈍痛在肩頭、腿部綻開,渾身上下都跟著抽搐,鍾硯生的額頭冒出些冷汗,一滴滴落進眼裏,模糊了視線。

眼中的女人還在原處,撣落的煙灰暈染開一片窒息的黑。

耳邊不斷響起薑銳得意的笑聲:“你繼續忍,最好忍久一點,不然等你死了,我沒了搖錢樹,就會把那些東西通通散布出去。”

“到時候騰飛集團的股價跌停,可就怪不得我了。”

鍾硯生張了張嘴,隻發出短促的哢哢聲。

兩年來,他一直遭受著薑銳的身心摧殘。那場車禍後,他本就枯槁的身體因為舊傷添新傷,不斷惡化,變得愈發消瘦。除了薑銳用於交差的臉外,其他地方永遠帶著大小不一的淤青。

一開始他還想過求救,但他沒有朋友,家人也因為他以前的鐵血手段十分疏遠。

在薑銳越來越極端的折磨下,鍾硯生幾近想死,可他又被威脅著,隻能日複一日忍受這些。

又是一聲雷響,閃電隨即而至。

腦中傳來轟鳴聲,刺耳的打壓變得柔和,他看了許久的女人,轉身迎向另一個人,鍾硯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