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華燈初上。一輛布加迪威航猶如蟄伏在黑夜的獸,來回穿梭在街道之中,向著機場的方向狂奔。就在不久前,夏尤清的手機收到了隻有寥寥幾字的短信。
車禍,生死不明。
夏尤清做夢也沒想到,自上次一別之後,如今再次相見,有可能就是陰陽兩隔。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他就不該留她在國內。半年前,夏尤清剛剛接手公司,根基不穩。家族內外多少虎視眈眈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在明著暗著等機會下手,當時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重晚晴的存在,保不齊她恐有性命之憂。所以,萬般無奈之下,夏尤清做出了暫時離開出國的決定。
但讓夏尤清始料未及的是,重晚晴並不覺得這是他對她的保護。至今他仍記得重晚晴對他說的那些話。
“尤清,你是真的愛我嗎?你所謂的愛,僅僅隻是怕我成為你的負累罷了。如果你真愛我,就該相信我會有與你比肩的一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單方的通知我。”
“說到底,還是你小瞧了我,輕視了我對你的感情。你永遠把自己擺在主導者的位置上,感情中若不能平等,我們也不會善終。”
“與其等到我們彼此身心俱疲,不如就此別過。若有緣,我們頂峰相見。”
從那日開始,與其說夏尤清離開了重晚晴,不如說是她斷了與他所有的聯係。他不是沒有在離開後的日子派人去找過她,但是每次都被重晚晴拒之門外。漸漸地被拒絕的多了,夏尤清也覺得麵子有些掛不住,也就隨她去了。哪曾想到,會有今天的意外發生!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端,手術台上的重晚晴時而清醒,時而恍惚。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隻記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仿佛整個世界都支離破碎了。
之後過去發生的種種,像電影般在她腦海中倒帶。但是慢慢地,重晚晴感覺這些記憶漸漸模糊了起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地方如過眼雲煙,不知所蹤……
似乎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像熟睡了一世紀那樣漫長的時光,重晚晴終於睜開了雙眼。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緊緊的握住,她才將視線移到了那人的臉龐。
不知道這個人守了自己多久,很明顯,亂糟糟的頭發和胡須說明他已經顧不上打理自己的形象。眼下微微的烏青,應該也是熬夜留下的痕跡。如今,他就這麼靜靜地趴在床邊淺睡著,一隻手抓著自己,生怕沒了似的。
“喂……”許久的沉睡,讓重晚晴的聲音又幹又啞。但是,那人還是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細微的聲音,忽的一下抬起了頭,一臉不可思議。
“你終於醒了……”寧濤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等等,我去叫醫生!”說罷,便衝出了病房。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一些醫生、護士進來檢查。反複確認後,主治醫生對寧濤說:“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再觀察一天,沒什麼特殊情況,明天就可以從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
“謝謝!謝謝!”此時的寧濤,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表達。送走醫護後,他快步來到床邊,一把握住重晚晴的手說道:“晚晴,真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嚇死了!”
望著眼前這位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重晚晴下意識的把手抽了回來。看著重晚晴的舉動,寧濤有些意外。
“晚晴,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想知道……”重晚晴頓了頓,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