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癡虎搖頭,曹愚魯咧嘴一笑,“還真有點餓了。”
周毅哈哈一笑,“自己倒騰點吃的去吧……我是撐不住了,得早點休息去。”
說完,周毅衝徐癡虎和曹愚魯一點頭,起身離開,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把李青的屍體交給法家人,是不是有點稍微……不妥?”
等周毅離開,徐癡虎看看曹愚魯,低聲說:“屍體落在他們手裏,那就是證據。就算法家的人眼下沒用李青的屍體做文章,也不好說他們日後會怎麼做,那個屍體留在他們手裏一天,都有可能成為日後對付魁爺的工具,就是攥在他們手裏的把柄……曹爺,這事兒恐怕不妥吧?”
“屍體都給他們了你才說這個。”
曹愚魯看看徐癡虎,起身往廚房走去,“現在還有反悔的餘地麼?”
“也不是沒有辦法。”
徐癡虎跟在曹愚魯身旁,低聲道:“您把這事兒跟魁爺說說,向魁爺要個意思。隻要魁爺點頭,您又不介意麻煩一下,我就開著車帶您追上去,半個鍾頭之內肯定能追上他們。到時候截了他們的車,搶了李青的屍體,好歹能把這個缺漏給補上。”
曹愚魯略略止步,看著徐癡虎,“你覺得钜子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
徐癡虎搓了搓手,說的謹慎且誠懇,“我也不知道魁爺有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我在旁邊看著,覺得有點疏漏了,也該為魁爺查缺補漏。如果魁爺想到了,那當然是皆大歡喜,如果魁爺萬一沒想到,有個疏漏……我也該說一聲。”
曹愚魯靜靜的看著徐癡虎,然後微微點頭,再度抬步,“你這麼想是沒錯的,查缺補漏的確是應該做的事情。”
“不過,看眼下這種事情的時候,你得跳出來看。”
曹愚魯輕聲說著:“什麼證據啊,把柄啊……這些東西的確很重要,但看眼下這些事情的時候,要從這些事情裏跳出來。”
“钜子並不是法家的附庸,本身的生死存亡也不是法家能夠決定的。什麼把柄、證據……這些東西法家手裏捏了再多,又有什麼用?我們不是街麵上的混混,官麵上的人捏著我們的把柄沒什麼意義。法家如果真想用這種手段反製钜子以及你我這些人,我們大不了做個徹徹底底的江湖人,亡命四海,從此不再見光罷了,和法家也必然會在江湖上做個了斷。”
“所以,李青的屍體落在法家人手裏並沒有什麼意義,這種把柄啊證據啊……都不具備製約钜子的力量。”
走到廚房,曹愚魯又看看徐癡虎,“當然,如果钜子是徹底的依附法家,是法家推上來的一個傀儡,那這種事情就又有說法了。那個時候,法家手裏所掌握的證據和把柄的確能夠威脅到钜子,隨便拿出來一兩件事情都能用來脅迫甚至摧毀钜子。因為在那種情況下,钜子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法家給的,人脈也好資源也罷,都是這樣,法家要對付钜子的話,钜子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地,所謂的證據和把柄也不過是給钜子定一個切實的罪名罷了,屬於是最後一步。”
“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徐癡虎想了想,“大概能明白……钜子沒活在法家的屋簷下,所以也就不用低頭。”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曹愚魯笑了笑,走進了廚房,“來吧,給我打個下手。”
跟徐癡虎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就差不多足夠了。
有些話,曹愚魯並沒有對徐癡虎說出來,也不會對徐癡虎說。
這倒不是因為曹愚魯不把徐癡虎當自己人看待,隻是這話繼續說下去就太深了,實在沒必要讓徐癡虎在這種事情上徒耗精神。
和周毅從小一起長大,曹愚魯對周毅的性格和習慣相當了解。
雖然沒問過周毅,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為什麼……但是曹愚魯看著周毅做事,知道他眼下到底在幹什麼。
周毅在以行險的方式,向一個曹愚魯都不清楚的目標進行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