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頓,齊鴻天又笑了笑,“張先生,你還在聽麼?”
“……在,在的!”張權連忙回答。
“聽了這麼久,你聽懂了麼?”齊鴻天問。
“我,我……”
張權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說什麼。
“沒聽懂?聽懂了,但是不敢說?實際上聽懂了,但是卻下意識的不敢接受你的想法?哈……”
電話那邊的齊鴻天輕笑著,“那我就行行好,把事情跟你說明白,張先生。”
“跑吧,張先生,快跑吧……”
齊鴻天輕笑著:“……我不殺你,之前護著你的人就該朝你下手了。放下電話,快跑吧,如果你跑的夠快,你可能還能活下來。”
“祝你好運。”
在齊鴻天輕輕的笑聲中,他掛斷了電話。
張權的血都要涼透了。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張權拿著聽筒,僵在了話機旁。
陸仁甲要殺自己!
因為電話那邊的那個男人放棄了對自己的刺殺,所以陸仁甲要做這件事情!
陸仁甲不想讓自己死在其他的墨家人手裏,但他也不會放過自己!
他之所以來保護自己,隻是因為不想讓刺殺自己的墨家人將自己的死亡扣在周毅身上!
陸仁甲他要……他要……他和那些墨家人有相同的目的,都想自己死,也都想把事情推到對方頭上!
假的,都是假的!
陸仁甲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混亂之中,一個又一個想法從張權心頭閃過,讓他一時間無從分辨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對是錯。
是跑,還是留在這?
是打電話給其他人求助,還是憑自己跟陸仁甲周旋?
該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忽然,張權聽到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在門口停下。
隨後,門外傳來了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敲門聲每響起一次,神經緊繃的張權就渾身哆嗦一下。
敲了幾次門之後,門外的人說話了:“張大少,你在吧?”
是陸仁甲的聲音。
“……怎麼?”張權聲音顫抖著問。
“我想和你談談。”陸仁甲的聲音平和而淡定,“這會方便麼?”
“……”
張權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如果不方便的話,咱們就這麼談吧,反正這旁邊也沒別人。”
魏虎丘站在門外,聲音穿過門板,傳入了張權的耳朵,“打電話過來的這個人算是我的老朋友,跟我有過不少舊仇,交手的次數不少。他這個人我還是相當清楚的,擅長攻心,很擅長說服別人,也很擅長通過心理暗示和話術掌控別人的思路,讓對方陷入他的節奏裏,直到達成他的目的。”
“對於情緒穩定的人而言,他這種本事最多算是擅長說服,或者說是長於詭辯。但是對於情緒不太穩定的人來說,他算是個危險人物,因為他會找到一個切入點,推那些情緒不太穩定的人一把,讓他們按照他的設想做出反應。”
“你現在狀況不好,張大少……”魏虎丘歎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還都是一些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事情,你狀況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你我之間……隔閡一直存在,你對我也有所懷疑,他隻要稍稍一推動你,用你現在最害怕的事情去刺激你……哈,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了。”
“這是擺在臉上的離間計啊,張大少……”
魏虎丘的聲音聽起來透著無奈,“至於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想。你現在是有我們在保護,所以他們放棄了對你的刺殺,但如果你身邊沒有人來保護你呢?你覺得他是會坐視著你活著,還是打幾個電話,派幾個人,在半夜裏突然出現在你床邊,一刀捅在你心口?”
“我……”
張權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我家就是做這種生意的,有的是人可以保護我!”
“哈……”魏虎丘無奈的笑出了聲,“你是真的覺得那些人能對付墨家人?下毒,狙殺,截殺,偽造意外……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對抗的對手。”
“……”張權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自己能找來的保鏢和他們要麵對的對手,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的。
“這些事情還是你自己去想吧。”
魏虎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興闌珊,“等你想明白了,想通了,確定該怎麼做了,你知會我一聲就行……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