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正說到了興頭上,卻聽台球廳的卷簾門被“哐哐”的砸響,動靜很大。
似乎是因為沒聽到台球廳內的回應,門外的人不僅沒有消停,反而將卷簾門砸的更響了。
“……嘖。”
梁興搖了搖頭,掃了一個青年人一眼,“去看看。”
青年人走到卷簾門旁,高聲說:“別敲了,別敲了……今天不營業,改天再來吧!”
“我們不是來打台球的,我們是來找人的。”門外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梁興在吧?我們來找他。”
“老板不在,他出門辦事去了,得明後天才能回來。”青年人隔著卷簾門和門外的人對話,“你們要是有事就留個名字和手機號,老板回來之後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啊,是麼?你老板不在啊?哈哈哈哈……那我們就走了唄?”門外的男人笑著說。
青年人正要說話,耳邊就傳來“砰砰砰”幾聲炸響,之後隨著“哐”的一聲巨響,台球廳後門的方向衝進來一股極濃的灰塵,將大半個台球廳都籠罩在灰塵之中。
——台球廳後門的加固鐵門砸在了地上,門戶洞開。
梁興心中叫一聲“不好”,正要有所動作,卻看滾滾灰塵中走出幾個人,各個蒙著口鼻,戴著墨鏡,手裏拿著長短不一的火器。
突逢驚變,台球廳內的男男女女個個狼狽,咳嗽不斷。
“都不要動麼。”
當先的蒙麵人操著一口口音濃重的普通話,將槍口遙遙對準了蹲在地上的梁興,“都往這邊看一看麼,看一看麼,哎……你們的老板被我指著呢,你們就不要亂動了麼。”
“咳……咳咳咳咳!”
梁興咳嗽著,揉了揉眼,看著用槍指著自己的蒙麵人,“朋友,朋友……有誤會吧?我從不惹事!”
他聞到了一股相當刺鼻的硝煙味,知道這些人是炸開了台球廳的後門。再看看他們手裏拎著的火器,梁興就知道來者絕非善類。
但是想一想,梁興還真沒跟動輒就用炸藥、拿火器的人扯上什麼關係,更不用提這種被人找上門的仇怨了。
“哎呀,誤會不誤會的麼,這個你和我都說了不算。”
為首的蒙麵人慢步走到梁興麵前,看看蹲著身子、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的梁興,“哼哼”的笑了兩聲,“梁老板,起來說話麼,蹲著也怪累人的麼。”
兩人說話的同時,一個持槍的蒙麵人走到台球廳的正門處,將卷簾門拉起了一截。門外的年輕人彎著腰,從卷簾門下鑽了進來。
卷簾門重新放下,門外門內的世界再度被隔絕開來。
“咳……”
鑽進台球廳的年輕人皺著眉咳嗽了一聲,看看台球廳內還沒徹底落下的灰塵,又看看守著梁興的蒙麵人,“怎麼搞成這樣?亂糟糟的……”
“藥兒給的有點足了麼。”蒙麵人說,“臨時弄的藥兒,勁大勁小把握不準,怕沒用,就多放了點藥兒……下次我注意。”
“嘖……”
年輕人看看忐忑著站起身的梁興,笑了笑,“梁老板,你好,進來的時候莽撞了點,別太介意。”
“嗬,嗬嗬……”梁興笑的很勉強。
他開始覺得這不是個什麼“誤會”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顏青詞,縱橫門下縱橫士。”
顏青詞看著麵前的梁興,“千門百步山巧妙堂,梁興梁堂主……對吧?”
“縱橫家門下的……”
梁興看著自報家門的顏青詞,臉都快皺到一起去了:“……您好,顏先生。”
身為千門的堂主,梁興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縱橫士找上門。
千門雖然也是真正的江湖宗門,“門”內分“山”,“山”中分“堂”,看起來頗為嚴密,但是跟縱橫家比起來,千門實在是不夠看:縱橫士們接觸的是什麼樣的人物,什麼樣的事情?千門呢?說白了,不過是一群成組織的小偷和騙子罷了,最多不過是騙些沒腦子但有錢的冤大頭,說來說去還是在“錢”上打轉,跟那些縱橫士們所接觸的事情壓根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