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丘說,“在別人眼中,你就是那個肯定知道內情的人。”
“如果你把這個電話打出去,別人就會認為連你這個最該清楚內情的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這件事情肯定是一件大事,以至於對你都封鎖了消息。”
“如果別人這樣想的話,張大少,你覺得這對眼下的情況和局勢有任何幫助麼?那時候人心渙散,謠言四起,不知道要生出來多少麻煩。”
張權頹然的坐回了沙發。
這些事情他本來也想的明白,隻是事情來的突然,他又憂慮過度,一時間慌了陣腳,以至於險些做出了不理智的舉動。
現在聽魏虎丘這麼一說,張權也冷靜了許多,隻是仍舊還沒有任何頭緒。
“陸先生……”張權看著魏虎丘,“您見多識廣,看事情也看的比我明白,我現在這會兒腦子亂了,實在是想不明白……您說,這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等魏虎丘說,張權又自言自語,“我父親在官方有不少關係和渠道,他們理應會幫助我父親的,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情,也不該是這個樣子……是我三叔的靠山壓製了我父親的那些關係,讓他們在這件事情上無法出力?按理說不應該……我三叔不應該有這麼厲害的靠山,他……他沒有接觸那種層麵的人,並且讓他們成為自己的靠山的資格和能力……”
自言自語著,張權忽然一驚,“難道是有人盯上了我們張家?借我三叔當手套,弄倒我父親,然後扶持我三叔上位,借著我三叔來操控整個張家?這……會是哪個大人物?做這種事情之前,再怎麼說都該都跟我父親談一談,如果和我父親談不攏才有可能做這種事情……但是我從沒聽我父親提起過這種事情。毫無預兆,直接動手?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看著張權想的愈發離譜,魏虎丘清了清嗓子,“張大少,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可能?”
“嗯?”
張權猛的回神,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盯著魏虎丘,“陸先生有什麼看法?快說!”
“有沒有這麼一個可能……”
魏虎丘看著張權,聲音低沉,“……你三叔拿出了極為有力的證據,將你父親徹底釘死了。你父親的那些官方的關係和朋友,都不想和一個被鐵證證實的殺人犯扯上關係,所以都在這個時候的選擇撒手不管了?”
“……這!”
張權一驚,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麵,也是他下意識回避的一種可能。
“你三叔論關係和渠道,應該是不如你父親的,但是他的那些關係和渠道肯定也會讓人無法隨便忽視。如果他真的拿出了強有力的證據,證實了你父親的事情……你父親在官麵上的關係和朋友難道不愛惜羽毛?和一個成功的大商人有私交或許不算是什麼問題,但是親自出手幫一個已經被證實了殺人嫌疑的大商人……”
說到這,魏虎丘微微搖著頭,“張大少……這種事情可沒人想攬上身吧?”
“……這,這……”張權的腦袋一陣陣發暈,“……他們,他們……”
他很想找一個理由反駁陸仁甲,但他苦思之下隻有絕望:他找到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反駁麵前的陸仁甲。
張齊山在官方的關係和朋友,有一大部分都是因為“張齊山是張家現在的領導者”而建立起來的關係。
換言之,如果張家換了一個領導者,新任的領導者還是要和這些人達成良好的關係,這些人也會成為新任領導者的朋友。
對於這些人而言,是誰在管著張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家的存在。隻是對於他們而言,如果張家能不換一個領導者的話,他們也能省下很多和新任領導者接觸、磨合的時間。
如果事情到了張家非要換一個領導者不可的地步,而且這件事情又不是輕易可以阻止的,那麼這些人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我現在……”
張權無措的看著眼前的青年人,“……我該怎麼辦?”
“等。”
魏虎丘看著張權,聲音低沉,語調有力,有一種自然而然的讓人信服的力量,“等消息,等著局勢明朗。在此之前,將你的財產轉移到一個安全的位置上去,做好應對大變化的準備。”
“你是說……”張權隱約明白他話裏是什麼意思,卻不太敢接受。
“有備無患,張大少。”
魏虎丘看著張權,“如果你的父親真的在這次爭鬥中失敗了,那你不單要有安身立命的資金,更該有可以支持你和你父親東山再起的資本。有了這些,就算是眼下出了什麼變故也不要緊,總有機會扳回來的。”
“……我知道了。”
張權看著魏虎丘,“謝謝,謝謝您陸先生……如果不是您,我今晚不知道要做出多少不理智的事情來……多謝您。”
魏虎丘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太客氣了張大少……舉手之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