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曹愚魯說,“看不出來到底是真的賣保險的,還是裝成是賣保險的,這人沒什麼破綻。小心提防著就是了。”
周毅點點頭,這才望向徐癡虎,“這人的確是來送信的,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上咱們。但是,這個人也是個真正的保險行業從業者,不是裝出來的。逼問的他的話,那是什麼都逼問不出來,沒戲的。”
看了看曹愚魯和徐癡虎,周毅問:“你們被人推銷過保險麼?”
兩人搖頭。
“我和推銷保險的有過不少接觸。”周毅笑著說,“這個人的話術和態度都是裝不出來的,得是自然而然的養成了這種習慣,才能有這樣的發揮。如果說這是齊鴻天或者李思玄手下的墨家人假裝的,那這個墨家人的演技和膽色也太過驚人了。”
這個宋濤走進公寓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即便讓擅長觀人的周毅去看,也沒能從他身上看到例如心虛、不安的情緒。後來他在曹愚魯和徐癡虎中間坐下,處於兩人的鉗製之下,他也沒有多少不安,隻是一門心思的和周毅溝通。
可以說,這個宋濤壓根就沒有意識到他所處的是什麼境地,也沒有意識到他身邊隱藏著的危險。
這樣一個人,不會是知道內情的墨家門人。
“這個人是林城本地人,供職於林城的大湖保險公司……”坐在沙發上,周毅捋順著有關宋濤的事情,“將他指向我們的是一個名叫李青的人,這個李青很有可能是李思玄和齊鴻天手下的人。宋濤說這個李青是他的朋友,這麼說的話,這個李青很有可能也在林城了……”
捋順著,周毅忽然一笑,“齊鴻天這手伸的夠長的,林城都有他的人……手眼驚人啊。”
“也不能這麼想。”曹愚魯提醒周毅,“墨家裏的大多數人,本來就有其他的職業。這應該不是齊鴻天手眼通天,而是他手下本來就有在保險行業裏做事的人。考慮到他之前就有這樣的習慣,這個推測應該是可以成立的。”
周毅點點頭,“也對……這麼來說的話,就是他用自己的人聯係了宋濤,讓什麼都不知道的宋濤找上門來,充當信使。如果我們在宋濤身上下功夫的話,那也隻不過是浪費時間,他無法為我們提供任何我們所需的東西。”
“以齊鴻天的立場而言,這樣做肯定是最有利的。他自己的人不用冒險,也沒有信息泄露的風險。站在他的立場上,假設我們已經得到了有關他的消息,那他的這個舉動又能給我們增添一些心理上的壓力……這倒是不錯。”
周毅捋順著、琢磨著,心裏卻總覺得哪個地方有些微微的不對勁。
視線掃過曹愚魯,周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魏虎丘是不是說,這個齊鴻天做事喜歡留伏筆,留退路,留後招?”
“嗯。”曹愚魯想了想,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之前有人突襲這個公寓的時候,可是一舉多得啊……”周毅皺著眉頭,“如果那一次能成功幹掉我的話,那人肯定就幹掉我了。即便是不能成功、順利的幹掉我,他也可以確定我的身份,以後再來殺我的時候會方便很多。”
“一次行動,兩個目標,無論行動是否成功都能夠保本……”
周毅揉了揉太陽穴,“以這個邏輯去琢磨齊鴻天的話,一個喜歡留伏筆和後招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卻隻有這麼一個目的,沒有了之前‘旱澇保收’的手筆?這似乎是有點不對勁呐……”
周毅覺得,自己應該是漏掉了某些比較關鍵的東西。
而被自己遺漏的,恰好就是齊鴻天的“另一個目標”所指向的目標。
“爺們,多心了吧?”
曹愚魯看著揉著腦袋的周毅,出言寬慰,“有可能是你想的太深了。這種事情如果一直深究深思的話,很容易自己把自己繞進去。”
“不對……”
周毅搖著頭,腦袋飛快的運轉著,“……不是我多心了,是我還沒看明白……假設我們推測的沒錯,將宋濤引向這裏的那個李青的確是齊鴻天的人,那走進這間公寓的宋濤除了充當信使之外,必然還有另一個作用。至於他的另一個作用,恐怕隻有那個李青或者齊鴻天知道了。”
“這……”徐癡虎看著周毅,有點犯難,不知道該怎麼勸解似乎是鑽進了牛角尖的周毅,“……這個宋濤就是個賣保險的,什麼都不知道,來咱這裏除了賣保險也不為別的。這麼一個人,還能有什麼作用啊……他能掏出一把槍把咱給幹了?也沒這個道理啊……”
周毅苦笑著搖頭,“不知道……關於這一點,我得好好捋捋。”
說完,周毅咂吧咂吧嘴,從口袋裏掏出了沒出完的撲克,看了看曹愚魯和徐癡虎,“來吧,繼續吧?剛才我出了個什麼牌來著……一對A是吧?你們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