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麼……”
刀疤臉給顏青詞擦著藥酒,“……也是個狠人麼。”
說這話的時候,刀疤臉有些感慨。
顏青詞被那個中年人打倒在地並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頓暴風驟雨般拳打腳踢的開端。
刀疤臉看的出來,那個中年人以及他的手下沒準備要顏青詞的命,也沒想把顏青詞弄殘,隻是想把顏青詞痛毆一頓,以報複顏青詞那很有威脅意味的長篇大論——說實在的,刀疤臉覺得吧,如果有人在自己麵前念叨那麼些有的沒的,自己也會很想揍那個人一頓。
這一頓痛毆雖然不是衝著打死打殘顏青詞去的,卻也不好消受。
揍完了顏青詞之後,中年人帶著他的一夥人大笑著揚長而去,還撂下了話:“我們想做什麼事我們就做什麼,你們攔不住,也沒那個本事攔。留你們一條命算是警告,這種好事可沒下次了。”
刀疤臉知道,對方是壓根沒把自己和顏青詞看在眼裏,覺得自己這幫人就是些故弄玄虛、自以為是的傻逼。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這幫人能不能全身而退,或許還真的是個問題。
“我算是……什麼狠人啊。”顏青詞有些艱難的抬了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背——那個中年人在他手上狠踩了一頓,讓他的手背和手指都有些腫脹——然後衝刀疤臉揚了揚手,“被人揍成這樣兒,還是個狠人?算了吧,別跟我逗笑話了,我這會兒不方便笑,一笑臉就疼。”
“沒逗笑話,說的是實話麼,實話。”
刀疤臉給顏青詞擦著藥酒,“嘿”的笑了一聲,“你當時看了我一眼,是吧?驢熊日的,我還以為我把你的意思理解錯了麼……為啥不讓我們幫手?那夥人手裏應該就隻有那一把槍,離我也近,我製住他也不難。不說別的,至少能讓你少挨一頓打麼。”
“風險太大。”
顏青詞抽著冷氣,“萬一那個人真的開槍了,無論打中誰都不是好事。讓他們揍我一頓,把我當成個故作玄虛的二愣子看,既能讓他們放下戒心,也能讓他們覺得我們對他們無法構成威脅。”
“再者來說。”顏青詞看著刀疤臉,“我被人打一頓,你心裏也挺樂嗬的吧?”
刀疤臉笑著撇了撇嘴,沒說話。
看顏青詞被人痛打,他心裏還真的有點爽到:看著這個傲氣十足的年輕人倒黴崴泥,哪兒有不爽的道理呢?
不過話說回來,大家好歹是一起辦事的夥計。自己的夥計的被人痛打了,自己卻還心裏樂嗬嗬的在一邊看著……雖然心裏是挺樂嗬的,但刀疤臉總覺得吧,自己“心裏挺樂嗬”這點有點不太厚道。
顏青詞似乎看透了刀疤臉的想法,有些艱難的咧嘴一笑:“你心裏挺樂嗬的就對了,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這算是我對你的賠禮。”
“嗯?”刀疤臉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麼?”
“我其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幹掉我們,隻是賭一個可能而已。”
顏青詞笑著,又牽動了痛處,臉上的表情很扭曲,“嘶……說白了,我是在賭命,也是拿了你們的命去賭。現在咱們賭贏了,我挨一頓打,就算是那些人替你揍了我吧?畢竟我這件事情做的不太合適。”
“……”
刀疤臉看著手裏的藥酒瓶子,終究是忍住了把這玻璃瓶子砸在顏青詞腦袋上的衝動。
“這種事情麼,要是還有下次,你就提前說麼。”刀疤臉繼續給顏青詞擦著藥酒,慢條斯理的說著。
“讓你好有個準備?”顏青詞問。
“不是準備麼。”
刀疤臉笑了笑,“下次麼,我提前揍你,不用別人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