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隨意。”
顏青詞看著中年人,攤了攤手,“你要幹掉我?好,動手吧,別等了。”
說著,顏青詞丟掉了手裏的煙頭,換上了一支煙,靜靜的看著中年人。
“……嘿……”
中年人拿起桌子上的手槍,對準了顏青詞的腦袋,“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嗯?”
你還真不敢。
一旁的刀疤臉心裏暗暗的念叨了一句。
敢開槍殺人的人,是不喜歡用槍去威脅人,更不喜歡問別人“你以為我不敢殺人”這種蠢問題。對開槍殺人這件事情不陌生的人,一旦拿起槍,就會把自己要幹掉的人打成馬蜂窩,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例如那個“小孟德”。他殺人之前就不會拔出刀來威脅、恐嚇對手,一旦他把刀拔出來,那他麵前的對手基本上就是要死涼了——小孟德拔出刀,就意味著他定死了殺心。定了殺心的小孟德,既不會廢話,也不會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
第一次和小孟德交手時,刀疤臉就自歎僥幸: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自己能讓小孟德高看一眼,讓他空手和自己交手。
如果小孟德當時把刀拿了出來,那自己就已經涼透了。
經過了那麼多事情的刀疤臉,此刻看著拿槍指著顏青詞的中年人,心裏多少有點想笑:這個中年人已經四十歲出頭了,但做事的架勢看起來卻和揣把槍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毛頭小混混差不多一個意思——或許還不如那些毛頭小混混,那些小混蛋們腦袋都不很清楚,讓人不好揣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直接開槍了。這個中年人卻不一樣,他比那些腦袋不清楚的小混混們更容易摸清。
“有一種東西,叫做棄子。”
被手槍指著腦袋,顏青詞不避不閃,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對麵的中年人,“棄子……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意思就是可以拋棄掉的、為了更高的目的而可以放棄的那個棋子。”
顏青詞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這個棄子。”
“你想幹掉我?”
顏青詞看著中年人,臉上竟然有些挑釁的神色,“那你還不開槍?在等什麼呢?”
中年人麵色陰沉的看著顏青詞,雙眼在他身上不斷的掃視,試圖從顏青詞臉上看出一點破綻來。
他的努力徒勞無功。
“你先跟我說說,你說的那個‘棄子’是什麼意思。”中年人將手放下,槍口仍舊指向顏青詞,卻沒再繼續對準顏青詞的腦袋。
顏青詞關於“棄子”的這個說法,引起了中年人的好奇。
“我所效命的老板並不在意我的死活。”
顏青詞說:“我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如果我還活著,我的老板會給我一些獎勵。如果我在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運氣不好,死掉了,也照樣不會影響我老板要做的事情。”
“於我而言,最好的選擇是活下來,然後解決了這件事情。如果我非死不可的話,那也沒關係……”
顏青詞攤了攤手,“……反正這不影響我老板要做的事情。隻不過那樣一來的話,你,以及和你相關的所有人都得跟著我一起死。”
“我死,”顏青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中年人,“你也死,大家都死。在我看來,這個選擇實在是虧到家了。但如果你非要選擇這個結果的話,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你的老板不在乎你的死活,你還這麼忠心的給他賣命?”
中年人好奇的看著顏青詞,“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啊?啊?你的老板到底是個什麼人?用了什麼手段,能讓你這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