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人的口音十分生硬,情緒還頗為激動,說出的話得讓人很費力才能聽得懂。
“別激動,慢慢說。”
周毅看著青年人,“別說他了,說說你自己吧,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是怎麼來的……自己說吧,我就不再問了。”
青年人死死的盯著張聚,操著一口極為生硬的普通話,“我是義勝和安保公司的人。”
他的普通話雖然幾位生硬,但“義勝和”這三個字卻說的字正腔圓,顯然是苦練過的。
“義勝和……”曹愚魯低聲念叨著,若有所思。
“聽說過?”周毅問曹愚魯。
“聽說過。”曹愚魯說,“之前在南疆邊境的時候,聽說過這個義勝和。說是安保公司,其實就是個雇傭兵組織,領導層是國內的人,不過基本上不做國內的生意,人脈、關係也都不在國內。”
看看周毅,曹愚魯說,“他們算是那種‘生意人’,跟我們這種人基本上沒有關聯。”
所謂的“我們這種人”自然就是指出身江湖宗門的江湖人。
“雇傭兵……聽起來可真是夠高端的。”
周毅點點頭,看著青年人,“繼續說。”
“我們四個接到了任務,讓我們來這裏,殺掉一個女人。”青年人死死的盯著張聚,“給我們任務的,是這個人的老板;負責在這裏接應我們的,是他;我們的目標,就是這個女人。”
“哦……”
周毅點點頭,“你們的目標,就是殺掉這個女人,對吧?在這之後呢?你們會幹什麼?”
“立刻離開這裏,回到緬甸。”青年人說,“警察不會立刻找到我們身上,等查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已經在緬甸了,他們也沒辦法。”
“明白了。”
周毅看看青年人,又看看一臉頹然的張聚,想了想,“你的那三個朋友在樓下的車裏,還是你們來的時候開的那輛紅色轎車,你自己認得。”
“下樓找你的朋友們去吧,離開這裏。”
周毅看著青年人,“就像是我說的,這是你們的任務,並非你我之間的私仇,我並不想因此而殺掉你,這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要執行你的這個任務的話……”
周毅略頓了頓,說,“……在你們這麼做之前,我建議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自己在再度失敗之後,會麵臨怎樣的結局。死這種事情其實並不算是最壞的結果,因為有很多種痛苦,可以讓人自己渴望著用死來換取一個解脫。”
“我,以及我的人,都擁有這樣的技術和能力。如果你覺得我們做不到的話,盡管來試試。”
“你放我走?”
青年人狐疑不定的看著周毅,“就這麼,放我走?”
“對,就這麼放你走。”周毅說。
“我不會再執行這個任務,這個任務有問題。”青年人死盯著張聚,“他的老板欺騙了我們,提供了不實的任務情報,這件事情一定要談談的。”
“可以。”周毅點點頭,“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說太多。”
“什麼意思?”青年人不懂。
“這件事情的細節。”周毅說,“我以及我的雇主都是很注意隱私的人,我們不希望你說出你們任務失敗的細節,這對我們沒有好處。”
青年人略微猶豫,“我答應你。”
“好。”
周毅向徐癡虎點點頭,“放了他。”
徐癡虎也不猶豫,摸出刀割斷了青年人手腳上的紮帶,順便還打開了房門。
青年人略略活動了手腳,用衣角包住了自己還在不斷淌血的手指,看了看房間內的眾人,快步離開了房間。
與他而言,這是他逃出生天,撿回了一條命,實在沒有多耽擱的道理。萬一對方心思一變,倒黴的可還是自己。
徐癡虎關上房門,收拾著那些零零碎碎,細聲細氣的說著:“要不,我去盯著他們?”
“不用……”周毅搖了搖頭,“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裏多待的……就算是他們要繼續待著,那也沒所謂,下次再遇見直接弄死算了。”
對於這些緬甸人,周毅是真的不怎麼放在心上:殺了他們不過是徒增麻煩,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留著他們,也不怕他們卷土重來,自己手握曹愚魯徐癡虎,甚至連張玄羽都算是優質打手,這四個緬甸人不占地利不占人和,沒有買到殺傷力巨大的武器的路子,憑什麼跟自己再掰手腕?
當然,如果他們實在是不想放過他們自己,又來搞風搞雨,周毅也不介意直接幹掉他們——為錢賣命,把殺人當成生意的雇傭兵,殺了也就殺了,周毅心裏不會有任何負擔。
“說完他了,該說說您了,張先生。”
周毅整了整衣服,一步步走向坐在沙發上的張聚。
“自我介紹一下,聚哥。”
周毅走近張聚,看著抬頭望向自己的張聚,笑了笑。
然後一腳踹在了張聚臉上。